霍靖珣转过身,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这样做?”
安锦佑哑然,她不知道,事实上,她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和霍靖珣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又是那样一个容易变动的性格。
即便是自己和他有了孩子,可是夫妻之间的感情转瞬即逝,她不得不谨慎小心,保全这样的平静生活。
“妾身不想影响侯爷,此事由我一人而起,涉及侯府名声,所以妾身不想连累侯爷。”
“连累?你我夫妻,何来连累一说呢?”
安锦佑敛下眼眸,喃喃开口。
“至亲至疏夫妻,即便是枕边人,也不能连累麻烦对方…若是只会给对方添麻烦,免不得要将感情磨灭殆尽。”
安锦佑说的隐晦,但是霍靖珣却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锦佑,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保全感情。”
霍靖珣只要知道,安锦佑不是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不在意自己,只是两人的处理方式不同。
安锦佑从来都用她的方式去维持感情,她和自己一样,害怕感情的变动。
自己在期待感情的出现和升腾,而她在恐惧感情消失。
她是爱自己的!
霍靖珣什么气都消了,伏在安锦佑肩上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总是想那么多,也不信任我,我从不在感情上游戏,我对你…”
霍靖珣没将这句话说完,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我对侯爷,亦是如此…”
安锦佑是能言善辩的,但是在感情之事上,比霍靖珣要闷很多,也隐藏的更深。
藏在心里的话算是说开了,霍靖珣让安锦佑在府中等着,好好养身子,这些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
此时,荷花和李老爷正在京郊的一座庄子上暂避风头。
“真是没想到会闹的这么大,我手底下的人说,这次霍靖珣都回来了,说是要在三天之内给一个说法呢。”
“霍靖珣?长宁侯?他怎么管这种事情,也不怕惹了麻烦。”
荷花听到霍靖珣的名字有些紧张,她可是听说这位侯爷杀伐果决,手段凌厉,要是被他发现,准得吃不了兜着走。
当时她被上头的主子选中送进安锦佑的铺子,败坏安锦佑名声的时候,可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听说霍靖珣最心疼他这个夫人,不过没关系,我们躲在这里,没人知道。上头那位大人说了,三天一过,这事就完了。再者说,要是我们出事,霍靖珣就得背上杀人灭口的名声,他不会的。”
李兴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头脑还是够用的。
“还是老爷说对…”
荷花闻言也放心了。
“要是咱们出事,肯定所有人都会怀疑侯府,没准侯府还得保护我们呢!”
荷花话音刚落,房间之内的屏风后就闪过一抹森冷的寒光,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你说得对,所以这次,你必须死!”
房间中的两人看到忽然出现的刺客,当即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明明是想要逃跑,却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是谁,别过来!”
李兴吓得湿了裤子,他现在才明白,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侯府。
正是因为他们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霍靖珣,所以他们才必须死!
“救命!救命啊!”
荷花也吓得尖叫起来。
就在刺客打算杀了两人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下一刻,方宁破门而入。
刺客眼里一惊,目光落在霍靖珣身上。
“看来本侯猜得没错,你们表面上是针对我夫人,背后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
内宅斗争的背后,是朝堂斗争的缩影。
“抓住,要活的。”
霍靖珣下令,身后的几人就动起手来,不过刺客也不是孤身一人。
他吹响哨子,十几名黑衣人骤然出现在院子。
“长宁侯,你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吗?”
黑衣人的首领刻意压低了声音,含糊不清,不过这却让霍靖珣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和他从没见过,他何必隐藏声音,莫非此人就在和自己说过话?
京郊之外的刀光剑影,京城之内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长街之上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方红英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赶紧将霍家几位长辈还有余瑶聚集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是谁对安锦佑下手,但是她一向都很懂得浑水摸鱼,落井下石。
纵然已经是黄昏,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方红英还是带着几人进了侯府,令人觉得意外的是,这次老夫人竟然也来了。
安锦佑看着跟在方红英身后一起进来的余瑶,心下了然。
她说这段时间余瑶怎么如此安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几位都到齐了,真是凑巧。竟然连祖母都来了,还请上座。”
安锦佑知道躲不过,招呼着几人先坐下。
“看你这身子,有四个月了吧。”
老夫人神色严肃,当初和方红英闹成那个样子,如今竟然能一起来。
“是,祖母,已经有四个月了。”
“有了身孕就该老老实实养胎,四个月了竟然还不安分,闹出这种事情,连带着侯府都跟着受连累。”
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安锦佑握紧了手指,面上处变不惊。
“只是怀孕而已,祖母年岁已高,不是依旧掌管侯府吗?”
安锦佑实在告诉她,别忘了当时是谁支持她管理侯府的。
然而老夫人好面子,公然被安锦佑这么威胁,脸色更难看了。
“哼!我掌管侯府可没有出什么错漏,如今你做出这种事情,已然成了京城丑闻!还言之凿凿的辩驳?”
安锦佑环视一周,看来今日她们存心为难,是不能善了了?
“还请祖母慎言,只是铺子里的人出了事情而已,什么叫我做出这种事情,又如何就是丑闻了?”
“靖珣媳妇,这个时候了你还装傻,平时你任性妄为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招收女子抛头露面,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士农工商,那商人就是下九流!何况是女子!”
安锦佑嗤笑一声,方红英好歹也是女人,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
“离经叛道,即便是如此,也是和您学的。今日的事情算什么,比起当时夫人借助侯府的名声私开船运,惹得侯府大难,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