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锦佑几人本以为族长会用以前的法子一拖再拖,没想到这次却早早地就来商量这件事了。
见到安锦佑正坐在一边悠然自得的品茶,长老就想起昨晚的事情,脸色难看。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我们管教不严,如今已经将人关起来了,也请郡主手下留情。”
这一晚上,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原本握着杨莺的母亲,这事就算是不成也能狠狠地敲上一笔。
现在好了,若是闹大了,他们一族都会受牵连。
杨北树是个软骨头,要是将所有的计划都说出来,他们几个老头子也脱不开干系。
安锦佑没说话,只是看了杨莺一眼,示意她可以提出要求了。
杨莺回给了安锦佑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后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位长老。
“既然几位长老也知道事情闹得大,也该明白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什么,此事如何处理,还是要看几位长老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就是明着商量了,好在几位长老也有准备。
“你无非就是想让你母亲和那个男人成婚,我们答应,以后都不会为难他们。”
杨莺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几位长辈如此说,这件事本郡主也可以不追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就留给几位长辈教导吧,我们今日就走。”
事不宜迟,若是对方反悔,又多了麻烦。
安锦佑已经答应,他们也松了口气,只是终究是不舍得到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而且他们连根毛都没捞到,于是开始和杨莺打起了感情牌。
“杨莺,我们知道就为了这件事你心里有气,可是我们毕竟要为全族的人考虑,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有了好的前程,也该让族人跟着沾点光才是。”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
秦雨眠听出话里的意思,这是打起感情牌了?
她就要回怼几句,却被安锦佑拉住。
事情已经了结,至于她们族人之间的情感,就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了。
杨莺怎么会听不明白,于是拿出一荷包的银子放在桌上。
“我夫君征战沙场,刀山血海里搏出来的功名,我不会让他为了我给族人好处,我是个女人,什么都没有,这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带着母亲离开了,以后也就不会回来了。”
话说的很明显,今天这点钱就算是报答了我所有的恩情,以后再也不见。
族长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收下了银子。
说完以后,安锦佑即刻就和几人离开了村子,这一路上,秦雨眠看出杨莺的心情不好,为她打抱不平。
“还给他们那么些银子做什么,你没看当时他们贪婪的样子,嘴上说着什么族人情分,就好像当时为难的不是他们一样。”
话糙理不糙,这种用宗族情谊来榨取价值的方式,安锦佑也很讨厌。
“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想个办法将银子拿回来。”
谁都知道在乎的不是钱,若是这次族中的长辈真心对待杨莺,她以后给的回报只会多不会少。
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和族人,她怎么会不管呢。
“有什么办法能拿回银子?那可真解气,就是扔了也不给他们!”
秦雨眠现在觉得安锦佑就是神人,什么都算得到,最聪明!
要是没有她这次的未卜先知,还不知道要被困住多久呢。
“这里地势偏僻,有一二山贼和盗匪都不奇怪。”
秦雨眠听懂了,这样好啊,解气!
“不用了,这钱给了我也安心,就当是买断了所谓的情谊,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如此安锦佑也认同,这样杨莺的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几人处理完这回事就匆匆赶回京城,山路难行,已经比预测的时间多出两天了,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侯府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几人刚到了京郊,还没进城,就被一个骑马的小厮拦住了。
“敢问车里的可是安小姐?”
听到外面的人是来找自己的,安锦佑掀开帘子答道。
“是我,你有何事?”
结果话音刚落,那人就下马跪在了她面前。
“小姐,属下是丞相的护卫之一,如今是老爷吩咐让属下在此处拦截小姐,让小姐此时千万不要回侯府,侯府出事了!”
“你说什么!”
安锦佑下了马车,眉头紧皱。
“侯府出事了?什么事情?”
竟然父亲亲自来找人给自己报信说不能回府,这得是多大的事情,她不过才离开几天的时间。
“回禀小姐,陛下在侯府的货运生意中查出了狼族信件和信物,说侯府勾结狼族传递消息,如今已经将侯府所有的知情人关入大牢,其余不知情的也关在侯府,您若是回去,只怕也…”
勾结狼族,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
若是一旦坐实,就要诛九族,到时候别说霍家,就是安家,秦家,都要受牵连。
安锦佑一时间难以置信,当即反问。
“侯府从来都没有货运生意,何来传递消息一说!”
“是,是方夫人背着您做的生意,贪图货运的暴利,还以侯府的名声作保,结果在码头的时候被查了出来。”
“愚蠢!”
安锦佑怒斥一声,她鲜少这样疾言厉色,可见这次是动了大气了。
“嫂子你先别生气,现在一定要冷静。”
秦雨眠扶着她顺气,自从自己见到安锦佑,她就是一副淡然宁静的样子,连和人争辩都少,何况像今日这样的大气。
“我如何冷静,她光是知道航运是暴利的买卖,却不知如今战事四起,这也是最危险的买卖!”
想来做这事也有时间了,怪不得方红英之前那么老实,原来是在背地里谋划这件事。
“陛下可说了如何处置?”
“陛下说如今长宁侯在外征战,此时不宜宣扬,所以只是暂时扣押。咱们安家和秦家的人已经为了避嫌好几日没上朝了。”
看来陛下已经极力稳定局势了,只是此事涉及的后果太严重,所以不得不做惩处。
“父亲的意思呢?”
他让人在此处拦截自己,只怕不只是说这件事这么简单。
“丞相的意思是,是…”
那侍卫欲言又止,表情十分尴尬。
“是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
侍卫一咬牙,脱口而出。
“丞相的意思是让您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