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南灵觉得,她好像又开始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胸口钝钝的,像有无数个爪子在挠。
自从春天到了之后,她一看到徐子清,胸口就砰砰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造反,砰砰的像是要炸了。
但是见别的妖,无论是妖艳的还是清秀的,又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她活了八百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可能是病了,快要死了……说起来,最近她修炼也凝滞不前。
掉毛、没胃口、胸口疼、修为凝滞……完了,没救了。
看着徐子清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微颤,眼尾带着红晕,唇形饱满,看着很好亲……南灵精虫上脑,做贼似的凑过去,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清醒……打住,南灵,你在干什么!他,他可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徐子清。
他可是什么……朋友?亲人?同族?
好像都不太对。
反正,她没对任何人或妖产生过想亲吻的想法。
南灵想的出神,没注意到徐子清慢慢抬起了头,眼中透着不可思议,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如果他猜的没错,刚刚,灵灵是想吻他!
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因为两人此时用一种不稳定的姿势坐在地上,两人的脑袋又都向对方靠近着,一个动作没有支撑好,身子微晃,徐子清往后面摔了下去,不巧的是他身后有个尖角的石头,如果摔下去,肯定头破血流。
南灵想也没想,一把把人捞回来,力气没收住,因为惯性,徐子清直直朝她的脸上撞过来。
嘶——
这是两人清醒状态下的第一吻,并不美好,相反,因为没有缓冲,他们的唇是硬生生撞在一起,一下子就磕出了血。
但两人都仿佛呆住了,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南灵下意识舔了舔徐子清唇上的血,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她才回神似的推开徐子清。
她又犯病了。
胸口更疼了。
见南灵皱眉,徐子清以为是她不接受,心里苦涩,但还是强撑着笑容,“灵灵,对不起,我……”不会有下次了,这句话他却是怎么说不出来,只是紧抿着唇。
南灵知道,她无意间的动作又伤害到这个敏感男人了,“我没事,不是你的原因……”似是难以启齿,但看着她说完这句话后脸上明显好上一点点徐子清,她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以后他迟早也会发现,还不如早点坦白。
“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别激动,也别太难过……就是,我好像得了绝症。”
本来心情缓和了些,想着也许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徐子清,一听到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平时高高大大的男人,竟然秒变小哭包,反差极大,南灵觉得,这样的徐子清,好像更可爱了,刚想勾起唇角,结果胸口疼得更厉害……
“你别哭啊,我又不是要死了,最多,就是可能会不太舒服吧。”
“灵灵,你哪里不舒服?我就是翻遍妖界,也定会救你的。”徐子清哽咽着,泪珠沾在睫毛上,将落未落,看的南灵痒痒的。
南灵把自己的症状一五一十告诉徐子清,尤其是胸口疼,一般看到他的时候会疼得更厉害,但是见不到他也疼……
而且,她还有点饥渴,她馋徐子清的身子。当然,她要脸,这点她没说。
但当徐子清问她还有什么遗漏时,她一脸尴尬,扫了眼他的下身之后疯狂咽口水,也让徐子清猜到了个大差不差。
发情期,掉毛比往常更加严重。
暴躁易怒还好,主要是顾影自怜,悲春伤秋。
依然有很强的交配欲,却对其他美妖无动于衷,但见到徐子清就疯狂咽口水。
最重要一点,胸口里好像有异物,见到徐子清就疯狂乱撞。
但这是,心跳,是见到爱慕对象后心动的表现。徐子清默默想着。
总结,南灵得的并不是绝症,是害了相思症。
心上妖每天洗的香喷喷、白嫩嫩的,和她同吃同住,却得不到人家身子……
然后,有一天,某妖她,抑郁了。
解症之法很简单,让她吃到心上妖的身子,每天亲密贴贴,这相思症自然就解了。
南灵听着徐子清艰难的解释,目瞪口呆,啊?你说啥?说她饥渴难耐(摔桌),没脸见人……
妖脸掉光了,南灵也摆烂了。
某日,月黑风高,适合交配。
某只掉节操的妖怪把洗得干干净净,香香软软的俊俏公子翻来覆去折腾个遍。
某妖六七十年第一次开荤,精力旺盛,整个春天,徐子清就没下过床……
幸好妖的恢复能力强,不然,他还真受不住南灵这般旺盛的精力。
一次事后,南灵心大,搂着徐子清,早就睡着了。
徐子清等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睁开眼,心满意足的依偎在女子怀中,听着她的心脏为他而跳动。
他曾听过一个传说,妖与人最大的不同,是心。人通过心来感受世间万物,感受爱体验爱。但妖的心,只是支撑生机的工具,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所以人会有爱,但妖没有,它们只有本能。
但是,现在。
他亲眼见到,南灵为他生出了完整的心,一颗完完全全,为他而跳动的心脏。
他的前半生,幼时失去双亲,年少时又漂泊无依,孤身一人。
幸得遇见她,灿烂了他整个年少。
即使后来几经挫折,但终是得偿所愿,心甚喜,无悔,亦无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