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宿回他一笑,转身躺上了床,缩回了手臂。
剩下的半个月时间,他不想修炼什么功法,也不想盘坐凝神,只希望能找到足够厉害的人去对抗碧雨仙宫的两万名弟子。
修新院这些个饭桶,离了法宝连李迪迪都打不过,他根本不做指望,可如此一来上哪找这么多人去呢?
找别的仙派?
谅也没戏,从刚才的场面来看,仙派比起世俗也好不了多少,或许每一处仙派就如同世俗中的一个国家,与其他门派之间定是勾心斗角,各怀心思。
凌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拿起了枕边的仙道初秘研读起来,想着万一其中有应对之法,便省了事。
前面几页的废话他早已看过,从第四页起,便是给境界划分阶段。
但见上面的小字写着:
“以驭法为基,至控念不过三年者,为人中上品,六年者为中品,余为下品。”
“宫内修者八万余人,过修新者,是为正式弟子,纳入内门。破真息者,进入罡身,能凌空飞行,肉体金刚不坏,常物不能破之,可进为亲传弟子。”
“现宫内亲传弟子百人,各个金刚不坏,法力强劲,修新者需仰目羡之,勤修功法,精练武技......”
这些话对于凌宿而言全是废话,如果罗浮宫不在了,就算当上了亲传弟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得跟着陪葬。
他又草草向后翻了几页,上面详细记载着罗浮宫的门规。
“以下犯上者,禁闭百年,以情骗物者,不论身份尊卑,修新院禁闭三十年,不得入宫。”
“私放千魍塔妖魔,绝之,窃取禁术者,绝之,篡权夺位者,绝之,叛教离乱者,绝之!”
不错,叛教离乱者,绝之,但现在叛教的是掌教,恐怕谁都不能行使绝之的权利。
“难道这本破书就没有掌教犯错的应对之策吗?”
凌宿皱着眉,又往后扯了几页,果然找到了应对之策。
“若掌教违背宫规,可报太上长老和执法长老共处之。”
太上长老一般都是掌教的前辈,以极高的辈分和极高的法力压制掌教与长老,为的就是防止掌教只手遮天。
可墨天暄这个执法长老如今与掌教同流合污,并不站在太上长老这边,再者说,牧尧作为罗浮宫大弟子都住在最高层,那辈分高于掌门的太上长老又住在何处,说不定早和丹怀子一起飞升成仙了。
凌宿把书盖在胸前,头痛欲裂。
神识游走之间,恍惚冥杳之间,他感觉自己摔了好几跤,却不觉得疼,但四周的黑暗着实可怕,不断刺激他的大脑,碧雨仙宫的难题更像是一丝怨灵,在黑暗里对着他不断哂笑。
他只好拼了命的往前跑,直到脑门儿撞上了栏杆。
眼前亮了,是那处熟悉的仙台,只是皎月当空变作日照高头,方千驭仍坐在玉阶上,静静地笑着。
“笑笑笑,罗浮宫都快完蛋了你还笑。”
凌宿还是很随意地一坐。
“昨晚你去哪了,半天也拉不来你。”
方千驭替凌宿揉了揉脑门儿。
“还不是替你解决难题去了,你知道吗,洛云尘联合墨天暄、慕归海、风慧婵想背叛罗浮宫。”
凌宿把今晚听见的,看见的全部说了一遍。
“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洛云尘虽然在罗浮宫布下结界,但是其他仙宗的异动我能隐隐察觉。八大仙宗正如你们世俗的国家,面和心不和,但一直以来处于相互制衡的状态。我察觉到碧雨仙宗这几日频繁调动弟子,平日里绝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异动。”
方千驭起身,双手背在腰后走下了玉阶。
“一般仙宗大战调动人手前都需要布下结界,以防其他门派空暝境以上的高手感知,但他们连结界都懒得布,如此肆无忌惮,说明掌教很可能叛变了。”
“那慕容师姐呢?她一定察觉到了吧,为何坐视不理?”
凌宿并未提及牧尧,想起那家伙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模样心头就有气。
“慕容枫荷不过三十岁,并非我任掌教时入门,我并不了解她,况且她突破到空暝境没多久,能不能熟练运用能力还不知,不过你大师兄牧尧肯定察觉了。”
“别提他,这家伙居然说我道听途说,只为了贪图他的法宝。”
凌宿很不耐烦地把头摆向一旁。
“哟,你要说别人欺负你我还相信,牧尧那脾气不可能的,他可是正义的化身,若非有这层结界,以他的能力早就能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时下的牧尧虽然未至仙脉,但他资质奇高,并不输给仙脉造物境的洛云尘,甚至还略胜一筹,加上他有独特的兴趣,鬼知道这些年来他一共服下多少稀奇古怪的丹药。
若他能把云火两极丹的效果稍微调小一些,哪怕一颗只能增长一点点的修为,炼上个一万颗,揣在兜里,有事没事吃一颗,吃到现在,恐怕两个洛云尘都不会是他对手。
“说吧老头儿,你是来告诉我如何退敌的吧?我可先提醒你,修新院的人没指望,他们离了法宝和一群狂怒的野兽一点区别都没有,还不如一群忠仆靠谱”
凌宿朝修新院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两个方法,第一,你不是认识一个叫李迪迪的西赫皇子吗,让他写信,我用法术瞬间送回西赫,让西赫皇帝派百万大军来此,或可阻挡。”
凌宿冷嗤一声,这一看就不现实。
虽说李迪迪被自己打服了,一言一行都护着自己,与他陈明利害他定会答应,可就算赢了,西赫的国力也会大大受损,又如何能在世俗中继续抵御其他国家?
再者说,他老子身为一国之君绝不会笨到让大军去挑战数万仙宗高手,赢了得罪仙宗,输了西赫玩完。
“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鬼都不做,第二呢?”
“谁说鬼都不做......”
方千驭看向远方的黑塔,凌宿立刻反应过来,狠狠拍了下脑门儿。这事儿还真只有鬼能做,如此精锐的妖魔鬼怪就在眼前,自己怎么想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