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祖母的食物里吃出了馊掉的饭菜,这件事林管事你怎么看?”
林管事一看楚婉发难,就急忙跪地求饶道:“夫人这可不关老奴的事啊,前几日我因家中有事情不在府上,将厨房管事的都交给穆音那丫头了,最近这段时日的采买都是她负责的。”
林管事这话一出口,楚婉也想到了上月她见的厨房采买的确是一个年轻的丫头,看着人怪机灵,她冷笑一声。
“可是林管事年纪大了,采买的伙计不好做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林管事一个月能有半个月都回了老家,厨房一应采买就是穆音负责,可是采买剩下的钱可就进不了那丫头的手了。
“老奴能做的,能做的。”林管事瞬间就跪地磕头,心里忍不住的心虚,其实老夫人等府中的饭菜是她克扣的,多数的钱都进了她的口袋,她一心琢磨多卷些钱财给儿子买个小官,好摆脱这给人做仆人的命。
就连上月穆音那丫头的说辞,也是她一早就教好的,谁知道夫人那么大方还专门给那死丫头赏钱,害得她都后悔那月不在侯府。
“既然林管事这么恋家,就回家歇着吧。”
菊青直接从箱子里翻找出林管事的卖身契,直接塞到了她怀里,林管事自然不肯,哭道:“夫人求求你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老奴一辈子都在顾府啊,离了顾府我还能去哪呢?”
楚婉:“一辈子都在顾府捞钱么,林管事从我嫁进来开始,这府中吃食就不合格,以前还要我专门另花钱给祖母开小灶,这多半的钱都进了你的口袋吧?我没找你要出来已经好不错了。”
想想以前花在顾老夫人身上的银子,楚婉就有些心疼。
“你若还在这里哭,我们就告到官府去,如何?”
林管事一听楚婉这是来真的,瞬间老老实实的拿过手中的卖身契,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会把穆音叫过来,我有事跟她说。”
楚婉刚刚交代完,旁边的陈霜陈管家和王管家终于坐不住,直接跪下求饶,若是真的被赶出去府内,那还得了。
“老奴前几日修缮春胜居的确多收了点钱,老奴老奴等会就交上来。”
"老奴也是,老奴以后肯定兢兢业业打理侯府。"
楚婉看着地上的两个人,笑道:“两位管事起来吧,本来下人从中捞点油是很正常的,也不能让你们白干活,只是这捞油水的度也要拿捏好了,不是么?”
两人急急忙忙的点头称是,楚婉继续说道:“我初来管家,少得不得二位多提醒,以前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但是以后若是再有如此的事情,我可就不会向今天这样了。”
两人走出春宴居,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秋日的冷风一吹,陈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夫人可不是好混弄的主子啊。”
“快些做活计去吧。”
陈霜一脸愁容,她这修缮门楣的伙计,本来就不好捞油水,现在更没的可捞了,这个楚婉简直是断自己的财路。
等到穆音来了之后,楚婉将她升为管事,小丫头的很开心,楚婉又交代了几句,才得以休息。
刘嬷嬷笑道:“夫人真的管家的一把好手,赏罚分明,又不过分苛待下人,这侯府有了夫人才是真的有福气。”
桂竹也惊喜的说道:“是啊,夫人好厉害。”
楚婉实在太累了,管家似乎比在外面打仗还累,要事事想的周全不为难,不冷落,她打发刘嬷嬷等人出去,只留下桂竹。
“我今日这一番作为都是为了你,你日后肯定也要理家的,桂妈妈一直将你养在乡下,想来也没教你理家的知识和才能,这几日你好好跟着我学一学。”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我叫刘嬷嬷来教你打理家事,他们以为你要入侯府,以为我要提拔你分担家事,必然是会认真的教你的。”
桂竹眼睛一红,又忍不住想哭,她是何德何能才能遇到楚婉这样好的人,她笑道:“桂竹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学。”
果然没几日,楚婉就生了一场小病,她半推脱着将管家的权利移交到桂竹手上,刘嬷嬷看着楚婉苍白的面孔,到底是没说什么,还自告奋勇的帮助桂竹去了。
菊青菊青坐在屋里扒菱角,一边烤着火,主仆三人的屋子里岁月静好,难得的安静,窗外迎来了这冬日的第一场雪,她看着沸沸扬扬的雪花,喃喃道:“又是一年冬天了。”
而另一边大雪掩盖了行人的痕迹,一个胖墩墩的身影,瞧着四下无人,瞬间闪身进入了春胜居。
“小娘,要奴婢说,您才是应该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要是春宴居那位出了什么事情,您现在还怀着身孕,不愁爷不把你提到当家主母的头上。”
“那你想怎么做?”姜云忆穿着天蓝色的袄子,正在房中焚香,冬日的散落下来,衬托她的娇羸可人。
那婆子看了一眼,慌忙低下了头,心道,别人怀孕都是越看越温柔,怎么这姜小娘怀孕越看越妖娆,怪不得就算爷禁足了她,爷偶尔也往这屋里跑,这副做派,那个男人能受得了。
“奴婢已经想好了……”那婆子说了一大堆,姜云忆没点头也没否定,那婆子心头一喜,笑道:“小娘这是答应了,那老奴现在就去谋划,人我都找好了。”
看姜云忆没反应,那婆子就以为姜云忆答应了,欢天喜地的说道:“到时候若是您成了当家主母,给我安排个好差事就行。”
随后又扭着那肥胖的身体走了出去,来人正是陈霜,自从楚婉管家她没油水可捞,换了桂竹更是每天变着话拿话刺激她,她实在忍受不下,才不得已想要搭上姜云忆这条船。
若是桂竹对她的态度好一点,她也能忍受,所谓富贵险中求,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娘你真的答应她了,若是事情败露了我们……”姜小娘身边的云清,瞪大了嘴巴,那些污糟事,连她都听了都忍不住觉得恶心。
“我何时答应她了,我们在府内禁足,怎么谋划?”姜云忆看向窗外飘落落的大雪,莞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