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秋风凛冽,明月高悬,将军府内寂静万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周小六端着一碗鸡汤慢步从厨房出来,一步一步朝着监狱门口走进。
看着几个眼睛瞪的溜圆的人,他忍不住笑道:“这都几时了,还守着呢,快喝碗汤热乎热乎。”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干干净净的碗筷,香嫩的鸡汤被盛了出来,倒入碗中,色泽光鲜,香味浓郁,几个人的馋虫立刻就被勾了起来。
“将军还是爱我们的,居然叫小六半夜给我们准备鸡汤。”一位年纪小的瞬间就接过了鸡汤,感动的痛哭流涕。
就在他要喝的瞬间,被年长的人拦住了,“军中规矩忘记了,执行任务期间不能吃东西。”
此人正是今天白天吐槽周玄知的人,名叫顺子,他稍微年长一些,已经是军队中的老人了。
只见周小六又端了一碗鸡汤送到顺子手上,笑着说道:“没事喝吧,将军特意交代的。”
顺子看着碗中的鸡汤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是真的想要喝了,周小六笑着。
谁知顺子突然抬头天真的问道:“若是我喝了这鸡汤,还有命活么?”一句话杀机尽显。
周小六眼神一变,反应过来快速的向后退去,可是早就被人握住手腕,一时间挣脱不开,鸡汤撒了一地,“砰——”的一声,香气四溢,好像驱散了秋天的冷风,带来阵阵暖意。
可几个人身边杀意肆起,僵持不下,那张周小六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还有不甘的怒火:“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旁边年纪稍小的一点的士兵也站了起来,一甩手扔掉了鸡汤:“这位大人,来的时候也不做一个背调,我们将军府什么时候这么富裕过?”还鸡汤,他肉末都没看着呢。
那人看争执不过,一挥手,无数的高手落入将军府,借着这个空当,周小六拔出短刃,朝顺子袭来,顺子下意识的躲了过去。
那人趁机退入到队伍的首位,冷笑道:“原本还想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看来你们 是没这福气了。”
顺子咂咂舌,略一挑眉,朝着那人笑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他身边年纪较小的男生也笑着说道:“就是,我说你们来劫狱也太不称职, 连常识都不打听的,我们将军那模样能请我们喝鸡汤?”简直是笑话,从军几年了,肉都没见过。
溜子感觉那碗下毒的鸡汤实在是太浪费了,忍不住继续说道:“再说了,那将军身边的小六子就不是一个干净的人,瞅你那碗擦的,啧啧啧,那叫一个干净。”
他似乎还在回味那无瑕的碗筷,毕竟自己这几天吃的饭都不太干净,而后又狠狠的呸了一声:“一眼就假的嘞。”
溜子咂咂嘴,虽然他们名字有点谐音,一时间听不清,可他可是一个干净人。
溜子说完,猛地吸了吸鼻子,别说这鸡汤的味还真香,真香啊,在鸡汤中战敌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毕竟马上他们就可以去回春楼喝鸡汤了。
周小六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憋的青绿,“少废话,看招。”
顺子几个人也异常兴奋,“兄弟们都给我好好干,抓下来一个两个,咱们好去回春楼吃酒。”今天才说能去吃酒,这买卖不就来了么。
一群人瞬间扭打到了一团,刀剑声不绝入耳,周小六趁着没人,想要从门口探入监狱,救不了就毒死了,或者 反正他们有的是法子。
谁知一阵凌冽的掌风袭来,他下意识的回神躲避,两掌相碰,只见周玄知笑道:“憋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来了。”
“周玄知,快快交出人来,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他们俩一边打着,一边说着。
周玄知抽出长枪,身轻如燕,他挥枪朝着那人刺去,那人躲闪不及,左肩受伤,忍痛捂住肩膀,周小六眼神狠厉:“周玄知,早晚有一天我家主子要了你的命。”
周玄知挥抢笑道:“那就让你们家主子亲自来,小爷我可等着呢。”
“将军,他们这次带的人比较多啊。”顺子大叫道,这人怎么打不完打不完啊,不会鸡汤真的没了吧。
“守好门。”周玄知在将军府自建了一个监狱,算是审讯的地方,将军府已经很破了,那大门自然只是一块木板,如今虽然没有攻进去,也被刺的破败不堪了。
“老子和你们拼了。”顺子大叫一声,飞快的冲了上去。
周玄知眼神一变,那是
“顺子,躲开躲开,快躲开”周玄知双目瞪大,眉目欲裂,顺子也反应过来,急忙的往出跑。
周小六露出一个微笑,捂住受伤的左肩,对着手下们挥了挥手,“撤。”
“不许走。”溜子一群人继续缠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响彻了天,顺子整个人被炸飞了,扑腾一声落在地上,好在他躲避及时,只是擦破了点皮。
“顺子,你没事吧?”
顺子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灰,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
周玄知也快步走了过去,一抬手就把顺子整个人拎了起来,进行了三百六十度转体旋转,眼见着人没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顺子被扔在地上,踉踉跄跄的总算站稳了,终于忍不住吐槽了,“我说将军啊,我没被炸药炸死,先被你弄晕了。”你力气大那个事能不能别显摆了。
“炸药,监狱。”周玄知脸更黑了,快步走向了那间小小的监狱,原来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来救人,而是想要过来杀人,被戳破的木门,成了扔炸药的窗口,他这监狱本来就小,那些匈奴人怕是
顺子也呸了一声赶紧跟上,“这群人也太狠毒了,简直是不要脸嘞。”
溜子也叹了一口气,“要我说咱们将军府,本来就穷,被这么一炸更穷了。”
周玄知没有理会他们的絮叨,快步朝着监狱走去,那破败的屋子里面血肉模糊,看着周遭的血迹,周玄知气的长枪都握不稳住了。
突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扔下长枪快步的走了进去,顺子他们自然也紧跟其后,扒开那一层层由人肉建筑而成的城墙,他看到了一双狠绝的眼睛。
双眼充血,恨意滔天。
“你去死吧。”那是一句匈奴语,说着那人手上握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瓦片,快速朝周玄知刺去。
“将军小心。”顺子等人连忙朝着那匈奴人踹去,瓦片叮铃一声落在地上,染上了鲜血,那个杀手被制服在地上,头被压着,只有一双眼睛如铜铃般狠狠的瞪着周玄知。
“我早晚要杀了你。”又是一句匈奴语。
可是周玄知却笑了,仿佛放下什么心事,有些怡然自得用匈奴语回复道:“好,小爷等着你。”
"顺子,将他绑起来交到别的地方看管。"
“将军,我们干脆将他杀了吧。”这眼神他见的太多了,今日不杀他,明日他就要杀你啊。
“无妨,先将他带下去吧,找人好好的看着不许他跑了。”周玄知看着一地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子也只好同意,那人挣扎着,拼命想要杀了周玄知,周玄知没有理会他,而是大步走出了那一小方监狱,直到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上刚刚在监狱中沾染的鲜血,如今被风一吹早就已经冷硬干涸了,可他分明觉得这血还热着,热到了他的心里。
他闭上眼睛,监狱狭小异常,一个火药扔过去必死无疑,为什么男孩没死呢,是因为无数人用身体护住了他,构筑了一道防火墙,被数条生命救下来的人,他不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