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一阵，一个人嗤之以鼻，“还当宝贝似的护着呢，这顶多就是一幅民国年间仿的画，就这技术能卖个几千块钱都算不错了，你就缺这么几千块钱？”
有了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害，这不就是古董这行里常见的骗人手艺了嘛。”
“就是，被这么骗过的人就算没有上亿，也有几百万了吧，不会还有人信呢？”
“嘿，咱们来参与这集市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你就算要弄虚作假，好歹也拿个高仿来啊，就这么肉眼都能看出来的玩意，你指望能骗着谁呢？”
那男人顿时涨红了脸，“不可能，我这是祖传的画，我祖奶奶是宫里面逃出来的宫女，她亲口说这是李赟之的真迹。”
这又是经典的骗人套路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横刺里突然响起来一个女声，“李赟之的画？那我倒要看看。”
纤细的身影从人群里挤进来，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画，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男人正和别人争执，一个不察就让女人把画抢走了，他瞪直了眼，正要抢回来时，就女人随手夺过旁边正喝着的矿泉水，抬手泼在了画上。
这下，别说是男人，就连围观群众也傻眼了。
等到反应过来，男人原来涨红的脸气成了青紫色，双手捏紧了拳头，要不是对方是女人，他已经一拳挥上去了。
女人抬眸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绝美的眉目中仿佛勾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媚意，“急什么。”
水渍慢慢染透了表层，女人娇嫩纤细的手指伸到画上，拨弄几下，哗啦一声就撕下来一整层纸，纸下赫然是一层薄薄的牛皮，皮下透出模模糊糊的画影。
男人伸出的手僵在了半路。
“这才是真正的画。”女人的视线轻轻慢慢地扫过面色复杂的围观群众，明明淡然的眼中，总仿佛藏着淡淡的嘲讽。
她不急不忙地撕下来牛皮，露出画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幅山水图，挥墨自然，境界悠远。
“真，真迹！”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旁边念叨出声。
女人随手将画丢还给男人，男人倒也机灵，立即大喊起来，“现在有人要吗？”
现场顿时叫价起来，反而是原本认出来画中乾坤的女人退到一边，雪白的胳膊轻轻撘在右手手腕上，天鹅颈抬得笔直，看起来娇媚又端庄。
“不就是藏画的手段么，”看着震惊又兴奋的人群，女人小巧精致的脸微微侧了侧，看起来有些慵懒的不屑，后半段话轻如呵气，藏进人群的熙熙攘攘中，“这些异乡的人，可真没见识。”
江宁看着与身边人格格不入的女人，嘴角含着一抹玩趣，“这可真是有意思。”
穆琳儿听见她的话，兴致勃勃地接道，“可不是嘛，居然还能画中藏画，问题是这三层叠起来，居然还能叫旁人看不出来，这一趟可真是长见识了。”
江宁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我说的，可不是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