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笑了笑,没有回应导购的恭维。
刷卡付了钱,江宁让导购找来剪刀,帮萧兴羽剪掉吊牌,这件衣服就算彻底属于萧兴羽了。
两人走出店铺,微湿的冷风吹过,仿佛拂动了投在肩头的月光。
萧兴羽抿了抿唇,“那个黑卡……你很有钱吧?”
他虽然不太清楚需要怎么样的能力才能拥有黑卡,不过不管是电视剧还是里,黑卡都代表着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唔……还行吧。”炫富不是江宁的强项。
“既然你这么有钱,就不要想太多了呐,好好地过日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活下去才有希望。”
萧兴羽说得很认真,还带着青涩的脸上满是郑重。
江宁有些诧异,当初萧兴羽是觉得她想要自杀吗?不过,当时原主深夜独自站在湖边喝酒,确实有那么点不想活的意味。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当初不会是为了让我不自杀,所以故意装出没钱吃饭的样子吧?”
“没有,”萧兴羽很是坦诚,“我当时真的没有钱。”
他有些认真地列了起来,“你借给我那一百块钱,我去吃了一碗泡面,一块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剩下的省着点用,还用了十天。”
即便那些钱买完以后还剩下九十块钱,分成十天用,一天最多也只能用九块钱,即便是江宁前世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经济窘迫成这样。
江宁侧过头去看萧兴羽,恰好在这个时候,萧兴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脸上肌肉瞬间就绷紧了。
“……妈?”
“小羽啊,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做什么去了?”
对面那头是很温柔的女声,很难想象,面对这样温和的母亲,萧兴羽竟然会紧张成这样。
“我刚从火锅店打工出来。”
“真是辛苦我的小羽了,这几天降温,你不要冷着呀。”
萧兴羽的脸上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放心吧,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江宁的父母早逝,前世她已经有很久没感受过被妈妈担心的滋味了,不由有些羡慕,“你妈妈对你可真好啊。”
萧兴羽却是陡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江宁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这才喃喃自语,“她对我真的挺好,会把为数不多的钱给我报班,让我学自己想要学习的东西。”
这应该指得就是编程了吧。
然而听他的语气,让江宁实在不觉得他的母亲待他很好,她思索了一下,“是她对你太过严苛了吗?”
不少父母会因为过分期待孩子的成长,给他们过于沉重甚至是令人窒息的母爱,或许萧兴羽的母亲也是这样过于望子成龙了。
萧兴羽却是低低地苦笑起来,“不,正好相反,她不想看到我优秀的样子。”
江宁微微蹙起眉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萧兴羽抬起眼眸,看着江宁脸上的表情,精致的五官间透着无力,“或许你不相信吧,但是,她恨我。”
那一瞬间,江宁把古往今来母亲恨孩子的缘由都想了个遍,然而萧兴羽却是不想再继续诉苦。
两人有些沉默地走到停车场,江宁把钥匙掏出来,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那啥,你会开车吗?”
之前聊得太投入,她把找代驾的事情给忘了。
还好萧兴羽点了点头,“我之前用卖小程序的钱偷偷学过开车,不过可能技术不是太好。”
“没有关系,晚上车不多,我们可以开慢一点。”
萧兴羽的确开得很稳,两人达到花都街的宅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他停在宅院门口,有些疑惑,“姐姐,这是你的家么?”
江宁自然地让齐昱开了门,“对啊,今天太晚了,你又不回家,干脆就在这边住吧?”
萧兴羽刚想拒绝,江宁赶紧接话,“你现在要是把车开走了,明天要么得给我开回来,要么就得我去找你,多麻烦啊,还不如就住下来。”
好说歹说,萧兴羽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邹素素和白杏第二天出来吃饭时,就看到餐厅中坐了个面容精致的瘦弱男孩子。
邹素素有些惊奇,“请问你是小宁宁的客人吗?”
这还是江宁第一次带男性朋友回家过夜呢。
萧兴羽有些怯怯地局促不安,“我昨天给江宁姐姐当司机,她就让我留下来了。”
江宁刚一进餐厅,就听到了这句话,她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司机啊,我可没付你工钱。”
说着,她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当然,对于萧兴羽的身份,江宁只是说,“机缘巧合之下遇见的小学弟。”
她也不太清楚萧兴羽是不是蓉城大学的,但是既然萧兴羽会出现在校园湖畔,大概是的吧。
“你们学校的学生颜值都这么高的吗?之前那个许学长就很帅气了,今天来个萧学弟颜值也这么高,这是要羡慕死其他学校的女生啊。”邹素素随意开着玩笑。
江宁见萧兴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帮忙打圆场,也随意地开玩笑,“难道我就不好看了吗?”
“好看好看,我们小宁宁最好看了。”
说笑一阵,早饭也端上来了。江宁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几人就在餐桌上聊起了基金会的近况。
全然插不进话的萧兴羽认认真真地听着,像一只安静乖巧的小白兔。
吃完早饭,邹素素和白杏继续去忙基金会的事情,听说萧兴羽还要上课,咸鱼江宁索性亲自开车把她送到了学校——果然像她猜测的那样,萧兴羽的确是蓉城大学的。
她等会儿要去陪穆琳儿参加商展,所以今天开的是Shelby Supercars Tuatara,有懂行的师生看在眼里,就像是水滴入油锅,炸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以至于当萧兴羽从车上走下来时,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道不怎么友好的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哟,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