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好吃的。”她反驳。
“接触空气已经变干了,哪里好吃。”傅时予轻笑。
对此,秦厌一边咀嚼一边问他。
“在训练营里你没吃过比这个更难吃的食物么。”
傅时予被问的一愣,继而轻描淡写的回答:“当然吃过。”
何止吃过,饿极了就算是路边的野草,都能拔下来吃掉,甚至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最过分的一次,他还吃过从牢房的地洞中爬上来的老鼠。
在训练营那种黑暗的地方,人人都想只要能够活着,吃什么都可以。
秦厌听完又咬一口那面包,低头去刷手机。
“对啊,所以就算是这接触空气而逐渐变干的面包,在那一刻也是人人争抢的美味食物。”
又咀嚼几口,确定如今热搜上已经几乎没有关于自己的负面新闻后,秦厌才重新将手机收起。
“所以,不要浪费食物,都是很可耻的。”
见她一副说教语气,傅时予忍不住笑出声。
坐在一旁的子桑鸿羽和许离闻言看向他们二人的方向,想着似乎从秦厌回来后,傅时予笑的次数明显变多。
天知道白日里自秦厌走后,傅时予那浑身散发出的冷气,简直要将他们二人冻死。
偏偏对方还赖在这里不走,一副要替秦厌监工的模样。
直到他收到时川的电话,说秦厌一回来不知跑去哪里。
时川本以为会受惩罚,却没想到傅时予听完没什么大的反应,反而语气很是轻松。
甚至临时打电话,让心愿烘焙的负责人亲自跑一趟,送来刚刚许离和秦厌所吃的饼干。
终于将手中的面包吃完,秦厌拧开瓶盖把瓶中的最后一口果汁吞下。
这才将瓶盖和包装袋一起,准确无误的投进面前的垃圾桶中。
随后,她站起身拍拍手,转头看向仍旧坐在沙发上的傅时予。
“走吧。”
“去哪儿。”
傅时予挑挑眉,有些明知故问。
秦厌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这个问题。
“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当事人,怎么?这事儿我不能参与?”
傅时予终于站起身,他抬步向外走。
时川和时流将厉坤和厉明祁父子带来的第一时刻,他便派他们将二人送去一处隐秘之地。
那是棠溪鹤阳平日里毒发之时待得地方,保证不会有任何人靠近,十分安全。
临出门前,秦厌特意回头叮嘱还在吃饼干的许离,让她抓紧解药的进程。
许离不敢反驳,只得老老实实应承下来。
等秦厌一走,门一关。
她立刻换上另一幅面容,愤恨的再次拿出一块饼干整个塞进嘴里。
嚼吧几下发现有些噎着,她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一口顺下去。
之后便和一直沉迷做实验,鲜少说话的子桑鸿羽吐槽。
“秦厌简直是个周扒皮。”
自从来到棠溪,她别说风景了,就连这研究室的门都没怎么好好出去过。
每天就待在研究室里,面对五颜六色的试剂过日子。
原本以为只要躲在这里就能轻松一些,没想到秦厌居然追到这里来催她进度也就算了,甚至还将傅时予也派来监督她。
最最最过分的,莫过于她有事拍拍屁股离开前,还不忘催解药进度。
还想自己跟她到这儿来是放松的,没想到这比在中医药研究院时累多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许离的动作却丝毫骗不了人。
只见她将转移转回桌前,收拾干净吃完的饼干,继续开始工作。
期间,她看向坐在对面的子桑鸿羽,心里感叹对方还真是个十分适合吐槽的对象。
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均以沉默应对,满眼都是手中的试管。
除了吃饭和休息时会跟自己正常交流以外,其他时间都像个AI。
犹记得自己刚见对方好像也不是这般,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许离有些摸不着头脑。
另一边,秦厌和傅时予来到一栋房屋内。
一进门就看到厉坤正发疯似得拼命挣扎着,厉明祁则像破布般被扔在一旁的地板上。
看到二人进来,厉坤挣扎的更加厉害,时川几乎要按不住。
而他的嘴被胶带贴住,也并不妨碍他发出止不住的呜咽声。
傅时予率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那目光冰冷到仿佛像是在看死人。
“二叔,看来你还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着,傅时予将目光转到厉明祁身上。
“还是惩罚的太轻了,竟让你们产生可以次次踏越我底线的错觉。”
听到这里,厉坤怒目圆睁。
果然,明祁的事情就是他做的。
这个杂种当时居然装的那么自然,自己差点儿都被他给糊弄过去。
厉坤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为自己儿子报仇,而傅时予对此却视若无睹。
“我知道,二叔你现在定是在心里骂我。”
“你那些词汇,我早就听烦了,无非就是一些畜生、杂种之类的。”
低头,见厉坤眸中有一丝慌乱,傅时予轻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虽然你说这些时我年岁尚小,你又是背地里说的。”
“可有句话,你比我多活这几十年应该听说过。”
傅时予停顿片刻,接着一字一顿的吐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隔墙有耳啊二叔。”
傅时予说的风轻云淡,倒是一旁保持缄默的秦厌此时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逐渐攥紧。
她想过傅时予在厉家不受待见,毕竟也曾听对方亲口阐述。
可当真正听到这些细节时,她还是下意识的替傅时予生气、替他觉得不公。
明明他的母亲才是厉乾明媒正娶的妻子,明明他才该是厉家的合法继承人。
却从小听着这种辱骂的词汇只能选择隐忍,又因为那荒唐又该死的父亲,导致他和母亲被赶出家门。
而后还经历那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这些苦难本不该他承受才对。
如今他的确是坐上厉家掌权人的位置,可人人都道他表面上温文尔雅,背地里行事狠辣。
不明白厉家老太爷怎么会决定将继承人的位置交给他,却从未有一人想过他本就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一时间秦厌竟分不清,究竟是傅时予生在厉家才导致这些苦难,还是就算他生在厉家,也没躲过这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