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厌换完衣服之后,并肩和顾闻从酒店走出来,接着二人上车离开。
不远处坐在车内的傅时予,手臂正搭在车窗上,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一幕。
时川和时流两个坐在前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此时发出一丝声音,就会被傅时予当场扼杀在原地。
尤其是时川,一时间竟然不知手里的车辆究竟该不该启动。
毕竟自家二爷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命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找到秦厌的起因是因为时河,彼时他正拿着手机在看最近S洲举办的游戏大赛。
对此,时川他们都没什么兴趣,一心扑在找秦厌的这件事上。
偏巧时河是个标准的黑鸦脑残粉,所以秦厌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刻。
他立刻就认出包裹严实名为忘尘的人,正是秦小姐。
几人顾不得直播里秦厌在说什么,马不停蹄的出门就往这里赶,时川脚下的油门都快踩进油箱里了。
他们一路跟到这里,眼看着秦厌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赛场后台外上了车。
之后又抵达酒店过去半个小时才出来,现在二人又一起乘着车离开。
他们两个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不敢置信,更何况是坐在后座上的傅时予,想必此时他想要杀掉那个男人的心已然攀上顶峰。
“跟上去。”
傅时予语气森寒的下达命令,时川连忙启动车辆踩下油门,跟上已经驶离出很远的黑色轿车。
车辆在S洲的医院前停下,秦厌和顾闻一同下车进入医院。
傅时予摆摆手,时流顿时心领神会也下车快步跟上去。
医院里。
简良的手术已经结束,姜星河不仅废了他的右手,顺带着连他的左手也给废了。
如今简良的双手看似还完好无损,实则他以后连抬手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很难做到。
“醒了么。”秦厌问。
姜星河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手里正转着一个银质的打火机,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模样。
这样子,很难让人将他和京医医院的优秀外科主任这一身份联系起来。
他朝着病房内扬扬下巴,“人是挺清醒的,但你做的那些好像把他吓得不轻。”
那刀口,他当时看到都忍不住感叹一声秦厌下手真黑。
闻言,秦厌看向顾闻,顾闻了然的点点头,将这层的医护人员全部遣走。
这层本就是顾家的专属病区,因此遣走所有医护人员不过就是顾闻一句话的事情。
见目前只剩下自己人,秦厌推开病房门走进。
姜星河和顾闻就站在病房外,替她把守门口,防止有意外发生。
毕竟秦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不太方便让别人知道、听到、看到。
躺在病床上哀嚎的简良在看到秦厌的一刻,瞬间睁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和惊恐。
他现在看到秦厌这张脸,心里只剩下恐惧,哪里还记得曾经惦记过秦厌容颜的这件事。
恐惧侵占了简良的心,让他一时间忘记哀嚎,转而浑身哆哆嗦嗦的,“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似乎只会重复这一句。
秦厌缓步靠近,伸手按在他刚刚缝合好的伤口上,痛的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站在门口的姜星河和顾闻听到,十分有默契的向旁边跨了一步,选择尽量远离病房门口。
病房中,简良的额头沁出冷汗,正顺着脸颊一颗颗掉落在枕头上。
突然,秦厌松开按着他的手。
她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简良病床前。
“说说吧,为什么要至渡厄于死地。”
“因为他在比赛里赢了我。”简良咬牙切齿。
看似他的这个理由十分可信,如果是别人,大概也就真信了。
可他此刻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秦厌。
这样的借口根本不足以说服她。
她调查过,之前在比赛中赢了简良的人,最重的不过也就是挨上一顿毒打,躺在病床上休养一个多月罢了。
从桩桩件件来看,简良这种人在京城的地界上,的确算的上心狠手辣、嚣张至极,但他却从未真正下过死手。
可这次,他摆明是要渡厄的命,而且还故作聪明的派别人去将渡厄绑来。
这一行为也恰巧能够说明,其实他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那么试问,有什么理由是明明害怕还是必须要做的。
那只能说明,简良身后有一个幕后主使,逼迫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在昨日比赛,有人妄图入侵防火墙这一点上也能做出证明,秦厌不相信单凭简良可以认识黑客技术如此高超的人。
虽然她昨天有放水的嫌疑,但对方居然能在她手里坚持十多分钟。
这样的人,秦厌确实是第一次遇到。
因此,这些事情的发展不由秦厌不去怀疑。
“太蹩脚的理由我懒得听。”她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整个人透露出随性,“趁我现在有耐心,建议你老实回答。”
简良咬着嘴唇,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他在心里权衡利弊。
如果说,那么那个人不可能放过他,可如果现在不说,面前的这个魔鬼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怎么选,自己到头来都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见他犹豫,秦厌却逐渐失去了耐心。
“简良,在S洲让一个人消失其实很简单。”
说这话时,秦厌挑起眉梢。
“就比如现在,你没发现根本没人发觉你消失了么。”
“亦或者说,发现了,但他们不敢管,也不想因为你这样一个在S洲可有可无的人,得罪了更加不好招惹的大人物。”
“这里是S洲,你身后的那个人再厉害,真的能管到这里来么?”
“如果他真的可以,那么为什么没来救你,是救不了,还是根本没打算救你。”
秦厌抛出的一字一句都狠狠砸在简良心上。
他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直跳,人也跟着慌乱起来。
其实这不过就是秦厌使用的心理战。
她根本不了解简良身后的人究竟是谁,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手又能伸多远。
不过是趁着简良思绪混乱之际,给他下上一剂猛药,让他彻底恐慌罢了。
最终,简良败下阵来。
“如果我说了,你能保我活着么。”
“那要看你说了什么。”
秦厌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她却是简良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那个人是在大赛前不久找上我的,他说有办法让我参加这次的大赛,唯一的要求就是无论用任何手段都要弄死渡厄,一切后果他都会给我担着。”
“起初,我根本不相信,但他真的让我这个被大赛拉入黑名单的人成功参赛。所以,我就开始信任他。”
“至于为什么要弄死渡厄,我不知道,他让我别多问。”
“然后呢。”秦厌问。
简良僵了一瞬,眼眸闪躲有些慌张,“没了。”
“真没了?”
“没了。”
秦厌点点头,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管试剂。
看来还是不老实,那就不用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