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飞机成功降落在机场,接机的正是时山,他迎上前:“秦小姐。”
秦厌摘下鼻梁上架着的墨镜,向着对方点头,脚步一刻不停的往庄园里走。
“二爷应该跟你打过招呼了。”她道,“我即刻需要一辆车,此次行程要途经混乱区,所以希望你能派出几个身手不错的与我们同行。”
"是的。"时山恭敬的回答,“二爷特意叮嘱过,这次行动由我亲自带队随您出发,您要求紫檀木所做的棺椁也已经准备妥当。”
秦厌点点头,有时山在最好不过,最近F洲的形势十分严峻,各地都在混战,有时山在至少可以起到震慑与保护作用。
待时山休整队伍的间隙,子桑鸿羽穿好防弹衣凑到秦厌身边,目光在不远处来回巡逻的带枪守卫身上徘徊着。
“怎么?”秦厌问他。
“我还是第一次真正的见识这种阵仗,以往都只在新闻上听到过。”
看出他的紧张,秦厌笑着将背包拉链拉好,检查了一下武器,这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抚:“有任何情况我们都会站在你面前,别害怕。”
“叔叔当时也是一个人独闯这里的,他都不怕我怎么可能给他丢脸。”子桑鸿羽深吸一口气,自己在心里默默加油。
闻言,秦厌没有再继续安慰他,凡事都有第一次,她初次踏入F洲时心里也很忐忑,现如今的淡定自若都是经过时间洗涤的。
听到时山前来汇报可以出发,秦厌摆摆手,喊了一声子桑鸿羽,随后跳上车,车队驶离庄园。
路上,秦厌降下车窗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F洲吹过的干燥气风,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子桑鸿羽安静的坐在她身边,时间逐渐流逝,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芜,他的心情也越发沉重。
一想到自己的叔叔最终的归宿在这样一个干涸贫瘠的土地上,子桑鸿羽就很难受。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叔叔是最喜爱花花草草的人,没想到最后葬身的地方却连一株花草都没有。
“秦小姐,前方就是混战区了。”
时山这时出言提醒,秦厌的思绪回归,只见她把手收回又将车窗升起。
透过挡风玻璃,她清楚的看到前方设置的关卡,关卡前站立着许多蒙着面拿着重武的雇佣兵。
秦厌神情严峻的从腰间抽出手枪,子桑鸿羽在寂静的车厢内只听到一声轻微的上膛声,等他转头过去,秦厌已经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如今F洲的局势复杂,虽然傅时予在这里盘踞多年,多数人看到龙腾徽章都得敬上三分,可现在正处于混战时期,对方是哪一方势力,究竟给不给这个面子完全就是未知数。
当车辆行驶到关卡前,对方丝毫没有要打开关卡的意思,时山将车停稳,一手降下一半车窗一手悄然摸上暗格,面上却和善的用英文和对方对话。
交谈几句之后,时山拿出证件递到对方面前,待那人详细观察过后将证件还给他,摆了摆手示意前方放行。
时山点点头正要启动车辆,对方在这时用余光瞄到了后座上的秦厌,下一秒直接架起枪,口中说出一句英文。
闻言,时山和秦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在场中只有子桑鸿羽没听懂,只是在看到对方架枪时心里瑟缩一下。
对方刚刚冒出的那句话翻译过来是:留下这个女人,否则后面的棺椁就是你的归宿。
见枪架在窗口正对着时山的头,秦厌不敢贸然开枪,就算她的速度再快,对方下意识开枪时也会将时山瞬间击毙。
她只好将手枪隐秘的藏回腰间,紧接着打开门下了车。
后面跟随着的车辆看到对方用枪指着窗户,而秦厌则独自下车时均心知不妙,纷纷打开车门拿出武器冲出来,对面见状也连忙将武器对准他们,双方正式展开对峙。
“冷静点。”秦厌双手高举着,嘴里用标准的英文与之对话,“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任何摩擦。”
领头的男人上下打量她,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只扬了扬下巴:“你过来,我就放他们过去。”
“好。”秦厌缓步走向对方。
她刚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下一秒便快速从腰间抽出武器对准男人的眉心毫不犹豫的开枪,对方瞬间眉心中弹倒在原地。
秦厌的速度太快,快到对面的其余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家的老大就已经命丧黄泉,等他们想起来反击时,秦厌已经重新钻回了汽车后座。
时山将车启动后退几米,猛打方向盘打横停在路中央当做盾牌。
车辆是防弹材质,子弹打在车身的铁皮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子桑鸿羽见状脸色有些发白,秦厌却无心管他,只随口叮嘱一句让他趴下。
车辆外面子弹飞逝,双方打的难舍难分,秦厌直接将子桑鸿羽一把拉向自己身边,紧接着从他身上跨过,从另一边开门下车,借着车辆的掩体接连开枪,飞速解决掉对面的几个人。
时山和他挑选出的人身手极佳,因此没过多久,对面便被彻底解决。
确认安全后,秦厌走出去,脚下踏过尸山血海,亲自将设置的关卡打开。
经过时,她全然不顾马丁靴的鞋底浸泡在血水中,用脚踢了踢最初被她击毙的领头人的尸身,藏在墨镜下的眸子满是淡漠,嘴里冒出一句:“你还不配惦记我所准备的棺椁。”
接着,她叮嘱时山留下几人打扫战场,又挥挥手让其余人继续跟着她前进。
她将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子桑鸿羽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直接反胃,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立刻吐出来。
他看向秦厌,对方脸上此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刚刚开枪的人并不是她,而她也像是闻不到血腥味一般,淡然的上车将车门重新关闭。
随后,她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先是擦了擦枪身,又顺便将鞋边沾染的血迹擦干净,这才打开车窗把已经脏污的手帕丢了出去,任由着它随风飘扬。
“害怕了?”做完这些,秦厌终于有空把目光放在子桑鸿羽身上,见他摇头脸上挂着微笑,“害怕也没关系,习惯就好。”
这时,子桑鸿羽突然想起秦厌曾跟自己说过的话,她是在经过时恰巧遇到自己的叔叔。
说这话的时候,秦厌的语气和神情都十分平淡,如果这里的形势一贯是这样,那么能淡然处之的她,究竟是经历过多少像方才一般的场景。
“他们所说的话,我会原封不动的汇报给二爷。”时山插话,秦厌透过后视镜望向他,“这点小事不用告诉他,待我有空去端了他们的老巢就行。”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刚刚她顺便查看了对方身上的徽章,不过就是个最近撅起的新兴势力,虽然手段是很强硬但耐不住是新崛起的,不足畏惧。
从他们的行事作风也能看的出来,一群高傲自大的乌合之众,连傅时予的人都敢拿枪指着头招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听到秦厌这么说,时山顺着后视镜偷瞄坐在后座沉默不语的子桑鸿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他是想问秦厌当着外人这么说真的没关系么。
对于他的疑问,秦厌似乎像有读心术一般:“放心,他不会说出去的。”
她给子桑带回丹草秘药又无偿教授所有子民知识,如今又亲自护着对方将子桑承业的尸身带回。
因此秦厌心里清楚,按照子桑鸿羽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说出去的,她这个太祖的身份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事件早已在对方心中根深蒂固。
车辆大约又行驶了几十公里后,时川终于将车停在路边,这里荒芜寂静,除了几棵干枯的树之外,只剩下漫天遍野的黄沙。
秦厌走下车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犹记得多年前,这里至少还有几棵涨势茂盛的大树,这才过去多久,F洲的生态环境却变得越来越恶劣。
这里的人每日只想着自己如何生存下去,势力庞大的则想着应该如何最大化的开发地下矿石获得更多利益,所以对于生存环境根本无暇顾及,这也导致F洲因黄沙去世的人数在逐年递增。
秦厌戳了戳鼻梁上有些滑落的墨镜,朝着时川抬手:“你们原地待命,我们两个人过去就好。”
时山原本是不同意的,毕竟他接到的命令是时时刻刻跟在秦小姐身边以保证对方的安全,可既然秦小姐现在开了这个口,他也不能违背。
而且他已经观察过,这里暂时安全,二人要去的地方就在路对面,距离不远。
确认情况后,时山下达命令让所有人原地警戒,而他自己的目光则跟随着秦厌,一丝一毫不敢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