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通.
秦厌紧抿着唇,回想着时川昨晚接她电话时的情形,发觉对方的语气好像不太对,感觉磕磕绊绊的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察觉什么似的。
想到这里,秦厌拨通时川的电话,听筒里依旧传来冰冷的提示音,表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秦厌不死心,又打了一遍,这次依旧也响了很久,索性还是在自动挂断前接通了。
“傅时予呢?”
“二爷他在忙。”
时川站在一旁,嘴里说着他自认为回答的天衣无缝的答案,殊不知无论是从接电话的时间来看,还是从他不太自然的语气来看,秦厌都能从中判断出,傅时予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用手捂着听筒,生怕电话那头的秦厌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而他的身后,陆昭和时流正在忙碌的收拾着残局,床上则是刚刚退掉高烧,满头大汗昏睡着的傅时予。
“什么事情这么忙,从昨天到现在。让他接电话。”
秦厌冷笑一声,不买时川的账,这让时川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他天生性子老实不会撒谎,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其余几人能力强,却被傅时予特意留在身边的原因之一。
“秦小姐,二爷现在真的不方便接电话,您就不要为难我了。”时川不知道怎么圆下去,只能开口求饶。
求饶这套在秦厌这里也根本没用,今天如果听不到傅时予的声音,她是不会罢休的。
“让他接电话,跟我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么?”
时川的理由多蹩脚啊,就算昨晚真的是傅时予在忙没时间接她的电话,那按照傅时予的性格,如何也会抽空给她回一个电话才对。
但经过一天时间对方居然都没有动静,并且自己现在再次打给他,时川居然还用和昨日相同的借口搪塞着,这是在拿自己当傻子么?
“秦小姐。”时流在此刻从后面走来,将手机从时川手中接过,“二爷确实手头有些棘手的事情一时半刻走不开,待二爷解决后,我会让他回复您的,冒犯了。”
时流丝毫不给秦厌说话的机会便将电话挂断,秦厌盯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相比起时川,时流做事确实毫不留情。
她已经答应司礼明天会赴约,并且他身边的微生嘉月的确不能再留着,所以就算秦厌心里担心傅时予,却还是选择先将对方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相信有时川和时流两个人,傅时予总不会太过于危险。
F洲时间的次日,秦厌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常用的那个黑色背包,往里面随手塞进两把手枪和几盒子弹,又把鸭舌帽和口罩统统戴好,这才将一把匕首扔给许离走出房间。
“拿好了,今天的情况可能不会比前些时日我们被追杀时强上多少。”
许离将匕首绑在后腰上笑出声:“秦爷你发现没有,自从计划开始后,我们似乎又找回了当初一起并肩战斗、出生入死的感觉,真怀念啊。”
秦厌转头用目光睨了她一眼,看到她露出陶醉且向往的神情,语气有些无奈:“我看你是京城安稳日子待太久皮子紧,就爱那种成日里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日子是吧。”
“那倒不是。”许离往前小跑一步追赶上秦厌的步伐,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人也不能一直过安稳日子,生活偶尔需要一些刺激。”
秦厌没说话,只是目光坚定的朝着酒店外走去。
今天一早,许离就打电话租了一辆越野车,此时就停在酒店门口。
她打开车门把背包扔进后座,自己则跳上驾驶座,等许离也坐稳之后启动了车辆。
汽车逐渐远离市区开往郊外,越往外走,路上的汽车和人也就越稀少,许离望着窗外眼神也变得专注严肃起来。
“到底是谁约你来这种地方,氛围不太对劲啊秦爷。”
“嗯。”秦厌当然知道氛围不对劲,否则要么她为什么会骂司礼蠢。
当车辆开到一栋郊区别墅后停下,秦厌从后座拿出背包搭在肩上,跟许离快步往里走去。
司礼这时也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微生嘉月意料之中跟在他身后。
当见到秦厌二人,司礼往她们身后看了几眼却发现,除了她们两个,确实没有别人了。
他有些失望的将目光放在秦厌身上:“鬼医先生呢?他不来了么。”
秦厌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将他推开自顾自的继续朝里走,许离瞄了一眼司礼和微生嘉月紧跟上了秦厌。
司礼也连忙追上他们二人进入别墅:“鬼医呢。”
缓走到桌前,秦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铺在桌面上,指尖游走在各式各样的银针之间,最后从中挑出其中一根拿在手里,转过身对着司礼道:“我就是不见生。”
“你说什么?”
司礼有些愣神,秦厌在说什么?她就是不见生?
跟在司礼身后的微生嘉月明显在听到这句话时,混沌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的这一举动丝毫没有逃过秦厌的眼睛。
秦厌勾着唇,果然对方是有目的靠近司礼的,但她确实有些意外,这个名叫微生嘉月的女人,居然真的甘愿潜伏在司礼身边多年,只是为了找到鬼医,就是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惹上了什么大人物才因此被盯上。
“你怎么会……”司礼不敢置信,他没想过秦厌既是名动国际的黑鸦,更是鬼医不见生。
可他想不明白,如果秦厌就是不见生,为什么当时会对自己说那些话,又为什么一开始迟迟不肯答应自己治疗嘉月,现如今却突然同意了。
司礼心中有太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却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你身边的这位微生嘉月小姐,难道不就是为了寻找鬼医踪迹而来的么。”秦厌歪着头看着司礼身旁的女人,“事到如今就不需要在这里演戏了吧,你不累我都累了,嘉月小姐。”
“你在说什么……”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司礼显然茫然极了,“秦厌,你没必要因为针对嘉月,而借用鬼医的名义来戏耍我们。”
他的这句话,将秦厌彻底惹毛,只见她疾言厉色的朝着司礼低吼:“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许离虽然也震惊于秦厌自爆的鬼医身份,但思想还是清明的,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见她后退一步伸手拿出秦厌背包里的两把手枪,做好了下一秒就可能战斗的准备。
一旁的微生嘉月忽然低笑出声,而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只见她猛然抬起头,平日眸光里的迟钝懦弱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含贪欲的情绪。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型手枪,许离见状也赶忙将枪口对准她,但出乎意料的是,微生嘉月的枪口却没有对准秦厌,而是直接怼在了还在发愣的司礼头上。
“嘉月?”司礼想要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却被微生嘉月制止,“别动,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立刻脑袋开花。”
秦厌看着这一幕内心发笑,她双臂环抱:“说吧,想要什么。”
“你手中的那本《丹草秘药》。”
“原来是要那个。”秦厌了然的点点头。
当年那个人将这本书交给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迟早会引火烧身,只是这些人也太笨了点儿,居然时隔这么久才找上门,久到她都快忘记自己手里还有个这玩意儿了。
其实,也算不得他们找上门,是自己实在看不下去司礼这副被鬼迷了心窍的模样,所以才选择主动暴露身份的。
否则,单以他们的脑子,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谁是鬼医,那本《丹草秘药》又在谁的手里,只能说,他们的计划中唯一聪明之处就在于,他们拿捏了司礼。
而自己又始终不能袖手旁观,眼看着司礼就此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