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厌不敢说话,只是乖巧的任由傅时予牵着跟着他往外走,许离则沉默着跟在最后。
当走到汽车前,秦厌终于出声:“二爷,我们的车报废了,你总不能忍心许离走回去吧……”
傅时予闻言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跟着的许离:“时流会送她回去。”
得到这个答案,秦厌又闭上了嘴,有人送许离就好,这样就不怕她在回去的路上再遭遇到什么意外了。
至于自己,现在傅时予的心情和脸色已经降到冰点,她还是少说话保命要紧。
全程,秦厌都坐在副驾上分外安静,她时不时的转头去看开车的傅时予,心里盘算着对方脸色这么差,一会儿自己该怎么应对,应该说点儿什么。
秦厌如今一心都是在研究这些,根本没反应过来,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会将傅时予放在心上考虑对方的想法了。
直到车辆平稳的停在傅时予家门口,她有些纠结的用手抓着安全带揉搓着,正想开口跟傅时予解释,就看对方突然有了动作。
傅时予率先解开安全带,然后伸手将副驾的座椅靠背放倒,秦厌没来得及反应,瞬间就平躺在座椅上一时间失去了反抗能力,紧接着,对方倾身俯下。
秦厌去看傅时予,只见他一手撑在车窗上一手就撑在她脸颊旁的靠背上,二人此时的距离靠的十分近,甚至在分外安静的空间里,秦厌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和傅时予的心跳。
“你将我拉入这场计划时,可没说会有这么危险的一步。”傅时予冷笑着,秦厌抓着安全带的手缩紧,嘴里干干巴巴的解释,“这只是至关重要的一步罢了,而且我心中有数不会让自己轻易折在这里,二爷……你别太紧张,这些人是不会找上你的。”
没错,他们当然不会找上傅时予,毕竟秦厌已经将目标火力全部吸引在了她自己身上。
现如今手上有巫草的是她而不是傅时予,追杀者就算找到傅时予也没用。
秦厌的这番话让傅时予一瞬间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他现在对她说这些,难道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么?
对于秦厌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的大脑,傅时予觉得跟她说这些,倒不如直接用行动表达出,自己此时心里依旧没有压抑下的恐惧。
他今天如果晚到一步,是不是可能就永远失去她了……
傅时予刚想到这里便控制自己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无奈缓缓吐出一句:“怎么办啊……”
他叹口气没将话说完,秦厌有些听得云里雾里没明白,什么怎么办?
但对方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而是松开撑在车窗上的手改去抚上她的脸,冰凉的掌心在刺激着秦厌的感官,让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傅时予俯下身,秦厌顿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但她没选择逃避,而是就那么直愣愣的对上傅时予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最终,傅时予的吻没有落在她所意想的地方,而只是温柔的轻轻触碰了一下秦厌的唇边,甚至小心翼翼的连唇都没碰到一点。
秦厌从始至终都睁着眼,她看清了傅时予紧闭起来的双眸,和那微微轻颤的眼睫,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唇边有着傅时予带给她的温度,鼻尖还有一丝檀香味趁机钻入了鼻腔。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了,但却是第一次,傅时予真实的吻上她。
之前的每一次,二人不过都是靠的近了些。
可显然傅时予的现在行为,让从未谈过恋爱的秦厌大脑瞬间宕机,她始终不清楚当傅时予的唇落在自己唇边时,还有他一步步靠近自己时,胸口那汹涌的跳动是不是叫做心动,唯一只能确认,那是极度不正常且不规则的跳动。
秦厌曾听许离说过,如果当自己面对一个异性,心脏会加速跳跃那也并不能代表是爱、是喜欢,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心动错觉罢了。
所以,秦厌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傅时予的感情,到底是只是一瞬间的心动,还是真的在将对方慢慢放进胸口那小小的一块儿地方里。
良久,唇边的温度消失,秦厌目光僵硬的去看傅时予,只见他那双含笑的眸子此时也正盯着她,脸上带着餍足的笑。
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是这般,但嘴上却又是另外一番说辞:“刚刚,是作为你至今还依旧有事瞒着我的惩罚。”
傅时予决定不再细水长流,秦厌似乎有些笨,单靠她自己,大约他们二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进展,这不是傅时予希望看到的。
他想亲手去教秦厌,教她怎么来爱自己。
没关系,就算现在她没有喜欢上自己也没关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她没有自己爱她更多也没关系,只要有一点点爱就够了,他想,他有信心能让秦厌对自己产生哪怕只有一丝的爱意。
傅时予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导致秦厌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皱着眉转移起话题。
“二爷。”秦厌没发觉她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不能轻易忽视掉的柔软,“胳膊疼。”
闻言,傅时予目光看向秦厌的伤口,少量的血迹染红了衣袖,而伤口涌出的血迹则因为时间已经凝结,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但毕竟是子弹擦伤的,还是要仔细处理一下。
他心中暗骂一声自己该死,竟然被迷了心窍而忽略了她的伤口。
傅时予立刻坐直身体打开车门下车,之后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的车门替秦厌解开安全带,又将她从车里抱出径直抱进了自己的家中。
时川早已把陆昭带来家中待命,所以当傅时予把秦厌放在沙发上时,陆昭即刻就拿着医药箱走上前。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剪开秦厌伤口处的衣服布料。
看着被人为扩大的破口,秦厌心里心疼极了,她好好的新衣服临了报废还要再被剪开个大口子,看来她下次还是应该买街边那种地摊上十元一件的卫衣,便宜好穿且不心疼。
陆昭处理好伤口后,用纱布将伤口包裹了起来,秦厌侧目看着自己胳膊上绑着的绷带,觉得陆昭这个绑法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只是擦伤,这样包是不是显得太严重了。”
“我刚才为您用了最好的伤药,秦小姐近些时日还是少活动这条胳膊也别碰水,否则我这再好的药也抵不过你上次那般,次次伤口崩裂。”陆昭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嘱托着。
秦厌听到他说这话直接闭嘴不再发表任何意见,确实,她上次明明手上只是普通划伤却最终还是搞得一塌糊涂,连累陆昭一次次替自己重新包扎,她这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遵医嘱,别再给人添麻烦了吧。
毕竟计划才刚开始,免不了往后还有拜托到对方的时候,只有乖巧的伤者医生才有足够的耐心,秦厌觉得,她有必要从现在就开始维护自己与陆昭之间的医患关系。
幸好她的这个想法傅时予并不清楚,否则,他大概又要生气了,秦厌居然还敢盘算着往后会受伤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