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么又过了几日,秦厌在学校迟迟不见司宁的身影,恰好今日是燕大的抽查考试,按照惯例,无论是哪个系的F班同学均可以不参加除毕业考试外的任何考试。
倒也不是学校区别对待,主要是F班的成绩在学校那是众所周知的。况且他们向来大小姐小少爷的被宠爱惯了,根本不屑于参加这种对他们来说只是耗费时间,全无用处的考试,毕竟他们就算是毕业考拿零分也依旧可以拿到一个毕业证,对于他们来说,最多就是钱的事情。
当然,如果有想要参加考试的F班同学,也可以找老师提出自己的诉求,到时老师会给你安排相应的考场,不过迄今为止主动提出要参加考试的F班同学寥寥无几。
秦厌现如今身为F班的一员自然也不例外,这种专业技能的考试在她眼里本就是小儿科,小孩儿过家家的东西,她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很多,也不想把时间全然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对比于她自己,反倒是范卓在前一天找过她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希望秦厌可以参加这次的技能考核。
秦厌入学考满分答卷在老师们之间不是秘密,虽然范卓至今也想不明白这么优秀的女生为什么最终选择了F班,但本着教书育人,且不放弃任何一个孩子前途的原则上,他依旧还是希望,秦厌能通过这次的技能考核,转到更好的班级有更美好的前途。
最终,秦厌依旧还是选择婉拒,虽然她的答案在范卓的意料之中,但也不免还是对此感觉到有些惋惜,秦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苗子,也应该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惋惜归惋惜,范卓依旧充分尊重秦厌的意愿与选择。
今天既然F班同学不参加考试,那就相当于放了一天假期。秦厌决定就趁今天,联系一下司礼,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才导致司宁这几日都没来上课。
但她给司礼打电话,一直等到自动挂断对面都没接通,秦厌看着手机沉默,她将电话又打给舒延,怎么说舒延都算是F班的万事通,应该会有司宁的家庭住址。
果然,她从舒延那里顺利拿到了地址,那边距离鼎盛有段距离,秦厌便从抽屉里随便拿起一把车钥匙走出家门。
二十分钟后,她到达司宁家,她家坐落在郊区的一个普通中档小区里,门口的保安没有鼎盛管理的严格,所以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便将秦厌放行。
她乘坐电梯上到十五楼,站在1502门口按响了门铃,可依旧是铃声响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无奈只能又多按了几下,这下确定家中的确没人。
当秦厌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门刚好打开,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很慈祥的婆婆,看到秦厌站在门口,她和蔼的开口询问:“姑娘,你找这家人啊。”
闻言,秦厌转过身,礼貌的回答:“是的。”
“那你可是来晚一步,方才我见医护人员上门把小司抬上救护车了,他身边还跟着他那两个妹妹,小司看上去脸色挺苍白的,其中一个小姑娘看着直抹眼泪呢。”婆婆笑眯眯的解释。
秦厌愣了一下,两个妹妹?司礼只有司宁一个妹妹,哪里来的两个,另一个怕不就是司礼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但现下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秦厌礼貌的询问婆婆他们去了哪家医院,道声谢谢后就便脚步匆忙的离开。
司礼脸色苍白被救护车抬走,而身边只有司宁和那个姑娘陪着,他的父母呢,到底司家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秦厌加了一脚油,将车辆提速,赶去郊区医院。
她赶到时,就看到一向性子软脾气好的司宁一把将另一个女孩推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指责对方:“都怪你,都怪你,因为你,我哥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被推倒的女孩儿看起来与她们年纪相仿,一头乌黑的长直发就披在肩上,就算被推倒被指责也依旧沉默不语,低着头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秦厌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弯腰将女孩从地上拽起,这才转身看向司宁。
司宁一看到是秦厌来了,一下子就扑进她怀里,虽然情绪崩溃却始终记得这里是医院,所以压抑着自己想要放声大哭的情绪,只能低声抽泣着。
“发生什么事了。”秦厌只能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一边温柔开口询问。
“阿厌,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哥哥他被族中长老处以家法伤的很重,父亲也在一气之下将他赶出了家门,哥哥为了赌气,这几天不接受治疗也不吃不喝,还不允许我打救护电话,直到今天早上昏迷我才有机会把他送到医院来。”
因为情绪激动,司宁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也说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厌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
如果她没记错,同学们都说司宁家不过就是小康家庭,无权无势,怎么现如今突然冒出了族中长老。
她只能扶着司宁先坐下,然后安抚着她的情绪,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询问清楚。
半晌,秦厌抬头去看对面依旧唯唯诺诺低头站着的女孩,原来说到底原因还在她身上。
司宁的家庭确实是小康没错,那是因为她的父亲很早就从族中脱离出来自力更生了。但奈何千年传承下来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说的脱离不过也就是在这繁华天地间另起炉灶罢了,可一旦司家有任何问题,族中的长老们还是会插手干预。
司家原本归属于华夏一个古老的家族,这个家族据说已经传承了上千年,如果硬要追溯,估计悠久到都能即将赶上华夏的历史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但家族中的老一辈因着思想观念不同,已经在深山中隐居许久,只有族中少数的年轻人因为不想终身被困在那一方天地中,所以便选择走出深山,在这高速运行的繁华地带上博得一处栖息之地。
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就是司宁和司礼的父亲。
但在族中长老的眼中,就算你从深山走出,那你身上也留着同族的血液,至死都应该是族中的一份子,因此,有任何问题,依旧还是会施行干预。
司宁说的含糊,看来应该是关于族中之事不便明说,又或者像如此庞大的家族,到处都有眼线盯着也说不定。
这方面的事情她不说秦厌也不逼迫她,只是询问她司礼受罚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这事,司宁先是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子,这才缓缓道:“哥哥这几年为了给她治病遍寻名医,可名医哪有那么容易就出手的,哥哥就想着利用家族的名声请求名医出山。这名头借多了,自然被家族知晓,尤其是当族中长老得知,哥哥是为了一个与家族毫无关系的女孩子,而利用家族名声后便勃然大怒。前几日派人将哥哥带去宗族询问了一番,长老们觉得报恩可以寻求其他方法,但家族的名誉不允许拿来肆意挥霍。可哥哥一心就是要治好她,所以长老们一气之下对他施行了家法,爸爸他对哥哥的做法也很生气,所以事情就演变成现在这样。”
秦厌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则开始捋起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