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就像一匹奔腾的野马,转眼间已经入冬了。尹轻舟看着玻璃上结成的霜开始期待下雪。他很喜欢下雪,或许是因为雪会让那些死相凄惨的尸体腐烂的慢一些,更好处理一些。
随着时间流逝,他和戚明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像是旧友,像是知己,又或是恋人,尹轻舟是不愿承认最后一种的。‘希望在冬天的第一场雪后忘掉这些,毕竟大雪总是可以完美的掩盖许多东西。’尹轻舟这样想着。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尹轻舟收到了学院的邮件,他被录取了,这是肯定的,并且要求他下个月就要去学校。尹轻舟不清楚为什么要在冬天开学,为了多走夜路吗?签收后,尹轻舟开始准备自己所需要的行李,实际上没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能带上的就是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尹轻舟不想背着沉重的冬被,或许可以在学校附近的百货大楼买到。
准备好行李后,天上竟零星地飘起了雪花,很少,很白,也很小。但尹轻舟还是被迷住了眼,他喜欢雪。这些雪花像是一个个冬的精灵,逐一飞进了尹轻舟的心里。雪越来越大,在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泛着银白色的光亮。
有人在敲门,尹轻舟收回发散的思绪,打开了家门。又是戚明哲,这已经是他在这个冬天第数不清次来找自己了,每次自己问他来这做什么,他总是回的含含糊糊,不是闲的没事了就是东西落下了。他一个开公司的老板一天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尹轻舟从来不相信他的说辞,但又确实好奇每次他来这里的目的。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尹轻舟以为自己又会听到什么‘无聊了’之类的理由。没想到这次戚明哲却说:“没什么,只是想在你去学校之前再聚一聚。”尹轻舟很意外,他居然知道自己报了学校的事。派人调查自己了?“这么大的雪还是老实待在家里的好。”尹轻舟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雪景上随意地对戚明哲说着。“那也行,明天我就要出差了,最近可能都没办法来找你了。”戚明哲一边低头换着鞋子一边对尹轻舟说。“嗯。”尹轻舟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戚明哲已经习惯了,耸了耸肩对尹轻舟说:“这么冷的天要不喝些热汤暖暖?”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确实不错,尹轻舟也很赞同。“不过我的家里可什么蔬菜都没有。”尹轻舟有些遗憾的说。“没关系,交给我了。”戚明哲说着就要穿好衣服再出去买菜,尹轻舟突然开口说:“我陪你去。”说罢,便去了里屋换衣服。
这个冬天很冷,戚明哲怕尹轻舟冻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裹成了个不倒翁。他知道到了超市里就会有暖气,但他还是怕尹轻舟被寒风吹倒。
戚明哲很擅长炖汤,那是为了再见时貌似营养不良的尹轻舟学的。他已经想好该做什么汤了,他们先是来到了水产区,买了一尾草鱼,用它做出来的鱼丸是最好吃的。又在其它货架上拿了一袋鸡蛋和一袋淀粉。在蔬菜区买了一个大冬瓜,又在尹轻舟的强烈要求下拿了两袋薯片。它们或许不健康但真的很好吃。‘阿舟喜欢吃薯片,但是它看起来不太健康,真伤脑筋。’戚明哲在默默记着尹轻舟的喜好。
结账时,尹轻舟已经能猜到戚想做什么了,“鱼丸南瓜汤”。戚明哲就是不放心超市里现成的鱼丸,自己做的更让他放心。想喝汤,先从杀鱼开始。戚明哲正常是肯定不会让尹轻舟来杀鱼的,只是这次尹轻舟强烈要求亲自动手,戚明哲也拦不住。尹轻舟只是想回忆一下握刀的感觉,毕竟解剖也是入殓师的专业之一。他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按住在菜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下手快,狠,将鱼从腮下面劈成了两半。戚明哲在旁边看的毛骨悚然,他看到鱼的首尾被彻底暴力分离后还在不停扭动着,似是还活着。戚明哲有些怕自己惹阿舟不高兴后也会被这样对待。
尹轻舟看着还在顽强的扭动着尾巴的鱼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不太了解鱼的神经,他不知道该怎么切才能让鱼彻底躺平。戚明哲忙上前夺过他手里的菜刀说:“杀鱼这种事还是不能麻烦你的,帮我洗洗冬瓜就好啦!”尹轻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他把刀放回菜板上,转头蹦蹦跳跳的去找冬瓜了。戚明哲看着垃圾桶里的鱼头,还有在菜板上来回翻滚的鱼身一时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戚明哲的辛勤劳作下,鱼丸终于出炉了。那么现在该到冬瓜了。这时,尹轻舟缓缓挪过来,对着戚明哲说:“那个瓜实在是太重了,买那么大一个做什么?”戚明哲看他两手空空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转头看去,冬瓜已经在地上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