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大半夜,第二日晨起的时候却又下了起来。
华叔一早就去了慈幼局一趟,回来的时候告诉林子娇,街上去买米的人多了起来。每家粮油铺子的生意都好得很,甚至有的铺子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而这两日,林子娇一直都让人去买米面,也囤了不少的货。
昨夜兄弟几个喝酒喝的有点多,今日一早顾四郎走的时候也有些晚,但好在不会耽搁上衙便是。
顾大郎和顾二郎今日都没有出门。
顾大郎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辰时末才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屋子里已经没人,他还以为妻子已经去上工,哪知刚起身准备下床,便听见屋外的脚步声。
“你醒了?”顾方氏开口问道,“饿不饿?饭早就好了在炉子上温着,我这就去拿。”
顾大郎摆摆手,笑道,“不用,让丫鬟去拿就成。”
“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妻子还是没变,一如当年在顾家村的时候,似乎照顾他伺候他已经成了习惯。这一趟边关之行,让顾大郎发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最想念的人不是儿子,也不是老娘,而是妻子。
顾方氏脸色一红,但是走了过来依言坐在顾大郎身边,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要说什么话?”
昨日自家男人刚回来,她本意是不想同房的,毕竟刚回来身子骨太累,但是架不住自家男人强烈要求,顾方氏只得依了他。
谁知今日起来,身子就乏的很一点不想动。
她便让丫鬟去跟娇娘说了一声,今日先不去铺子上工。
“正是因为老夫老妻了,所以才更要说说话。”顾大郎双眼亮晶晶的,“这一回去边关啊,我发现…还真是想你想的紧…”
淬了顾大郎一口,顾方氏脸色迅速变红。
她没想到,这自家男人去了边关一趟,回来竟然还会说甜言蜜语了?真是稀奇!
顾大郎说着就又有些意动,哪知却被顾方氏给按住了手。
“大郎,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葵水也晚了好几天没有来,合计着是不是…”
顾大郎一听就欢喜的不得了,惊声问道,“孩他娘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顾方氏含羞点头,“大概是的,但是我也不敢说。还得,还得把过脉才知道。”
“那就把脉,走!一会儿我陪你去找娇娘,让娇娘给你把把脉。”顾大郎忙不迭的说道。
顾方氏脸红的不像话,“瞧你急得!先吃过饭再说。商队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娇娘今日应该不出门,这事儿不急的。”
顾大郎听了劝,这才不着急回去,而是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又多加了一件衣裳,两口子才去往无双院。
林子娇正在陪儿子玩,见大房两口子一起过来有些意外,刚要开口问汤圆便进来禀报道,“夫人,春风楼掌柜的求见,说是说是想采买咱们的四件套,想要见见您。”
林子娇眉头微皱,真想采买四件套去卤味铺或者饺子馆就可以,怎么反而找到聚贤居来了?
看来,这春风楼的掌柜要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么就是需要采买的量很大,所以才会直接来找她。
“那就去见见吧。”林子娇想了想,“这春风楼…”
春风楼的背景跟谁有关来着?林子娇在脑子里想了想,竟然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春风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是。”汤圆应着,便和花雕一左一右的陪着林子娇要往外走。
“大哥大嫂来找我什么事?”林子娇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看向顾大郎和顾方氏。
“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在这里等你吧。等你忙完再说。”顾大郎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让林子娇给顾方氏把脉的事情,便这么回答。
林子娇略一想,便笑道,“反正大哥大嫂也没事,不如跟我一起去前头看看?”
顾大郎一听连忙应了下来,夫妻两人就跟在后面一起去前院花厅。大房两口子只带了一个丫鬟过来,这会儿下雪撑伞也不好撑,干脆由顾大郎给妻子撑伞,丫鬟自己跟在后面。
到了花厅,互相见礼寒暄过后春风楼的掌柜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顾夫人,今日之所以求上门来,是想多买一些年货,比如天下第一卤的风干鸡风干虾之类的…”
“嗯,不知贺掌柜想要多少四件套?或者是单一品类的分开订也可以。”
“我是比较中意风干鸡的,想单订这个。”春风楼贺掌柜沉吟片刻,再次开口。
“也可以,只是不知道贺掌柜想要多少只风干鸡?”
林子娇一听只要风干鸡也松了一口气,若是要四件套的话,那还真是有些麻烦呢!现在因为过年加上下雪的缘故,不管是卤味铺还是饺子馆,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加班加点的做四件套。
“一千只吧,可以分批次交货。”贺掌柜说道。
别说林子娇有些惊讶,一旁的顾大郎和顾方氏听了也很震惊,顾大郎不禁问道,“怎么要那么多?贺掌柜是要用风干鸡做菜,还是有别的用途?”
虽然春风楼是个酒楼,但是还真用不了一千只鸡的!
即使是分批次,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不是不是,不光是做菜用。我们在天京也开了两家春风楼生意还不错,自打尝过这风干鸡的味道之后,我就觉得不错,买了几只送到天京那边,结果反响都很好。”
“原来如此!”
林子娇一听就明白过来,如果是三家酒楼的话,那到过年之前消耗掉一千只风干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再说,就算过年之前消耗不掉,那正月里也是可以的。
这风干鸡算是腊肉类的,比较好存放,一时半会也不会坏。
“不过,眼下卤味铺和饺子馆那边都很忙,想要一千只也属实有些多了,若是这两日雪没有下大,我可以想法子,若是下大了那就对不住了。”
“暂时,我只能答应给贺掌柜五百只,您先用着吧。后面的咱们看情况再定,毕竟这雪下成什么样可不好说。”
林子娇言简意赅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