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子巧慵懒的靠在自家姐姐身上,故作忧愁的叹息。
“行了,你这话可别让我婆婆听见,不然她心里可真是会难受的。”林子娇推了推林子巧,“站好了,像什么样子。”
“嗯呢,好好马上就站好。”林子巧连忙应着,站直了身子。
两人似乎还是像从前在村里的时候一样打闹,林子巧说完之后姐妹两人相视一笑,林子娇便又道,“我去看看章儿,你在前面盯着吧,一会儿该开席了。”
“好,姐姐你去吧。前院有我你放心。”林子巧连忙应着。
今日虽忙,但是家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的,忙但是并不乱。不管是华叔还是孙婆婆,安排起事情来那都是毫不含糊的。
林子娇走了没多久,宋恒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到来人,坐在院中亭子里的林子巧一笑,打趣道,“宋公子怎么不在里面等着吃席,来这里做什么?”
宋恒眉头一皱,“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金豆。”
“好,金豆。”林子巧从善如流,二话不说就叫了一声。
宋恒听了立马露出笑容,不过笑容很快就淡了几分,“刚才,那些夫人围着你,是要买首饰?”
“也不尽然,她们主要就是话多,也有些竟是想打听事儿的。”林子巧笑了笑,伸手拿起茶壶给宋恒倒了一杯茶,笑道,“怎么,你还关心这些?”
宋恒一滞,心道,我关心这些做什么?还不是关心你?
但是,这些话他却是不敢说的,只能憋在心里。
“也不是,就是…对了,最近珍巧坊的生意怎么样,你很忙吗…”宋恒又问。
珍巧坊离着宋家并不远,他好几次都借故去了珍巧坊,但只有两次见到了林子巧。
想想如今,还是从前在清水镇的日子好,两人可以无所顾虑的说话,可以无忧无虑的一起做事情,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看。
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们不再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她是林家的二小姐,自己则是宋家的公子。再说了,林子巧马上就要及笄,很多事情总是要避讳一二的。
若不是两人从前如此相熟的份上,恐怕眼下两人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时间可真快啊,想起在清水镇的日子,如今一眨眼间竟然就过去好几年了!
“也不算是很忙吧,也有点忙,不过如今这样子我很喜欢…”林子巧说起珍巧坊,眼睛里似乎像是在发光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我现在越来越喜欢画草图了…”
亲眼看着一套套头面从自己笔下诞生,那种感觉外人是难以体会到的。
从前,她也没觉得工匠多么多么厉害,但是如今真正投身其中才知道,每一套头面从图纸变成成品摆在柜台上,那中间所经历的步骤可谓是复杂又繁复,琐碎。
宋恒点头,“你喜欢就好。”
如今的林子巧和从前在清水镇那个活泼的小丫头变化很大,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是万分喜欢的。
只是这份喜欢如今也只能藏在心底,不可言说。
“嗯!我总算明白,这些年姐姐不停的做事情是为什么了,金豆,你知道吗?女子不是生来就注定在后宅里淹没一生的,我不要做那样的女人。”
“我要像姐姐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赚足够的银子,若是将来有一天可能的话,也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到处看看,看看山河万里是何等波澜壮阔…”
“不过,我读书太少了,长姐说我得要在这上面再多花一些功夫…金豆,你有喜欢的书推荐给我看吗…”
“不是你们要考科举的那种,我是说游记杂谈杂文之类的…”林子巧轻声问道。
沉默片刻,宋恒点头,“好,有,改日我给你送过来。”
“嗯,谢谢你。”一听这话,林子巧顿时欣喜起来。
她又继续说起来,说珍巧坊的事儿,说今日孙清明和顾三娘成亲的事儿,说顾承文这个小外甥的事儿,总之,在金豆面前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宋恒听着,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减。
他想起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个消息,心中便觉得更加痛快。
此时,叶文清在的牢房隔壁,一个人被压抑一脚踹了进去,那人闷哼一声,躺在稻草堆上惨叫几声,便爬起身躲到了墙角。
等衙役带人走了之后,那人便露出愤恨恶毒的眼神,冷冷说道,“碧云你这个小贱人,等本大爷出去一定饶不了你!你这个臭*婊*子,狠心的恶毒*娼*妇……”
他骂的难听,本来静静靠在墙角的叶文清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变了,眉头皱了皱不过却并没有马上说话。
而一旁的那人,骂骂咧咧的一直没停,将他能骂出来的恶毒的诅咒全部都用在了碧云身上。
渐渐的,叶文清有些听不下去,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隔壁的人一听,恶狠狠的回答,“关你屁事?你是什么人,还敢管老子的事儿?”
两人谁也看不见谁,除了声音什么也听不到,更别说对方的打扮和面容了。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这不是见你闷得慌,想跟你说说话?”叶文清慢悠悠的说道,就像是闲聊一般。
那边沉默了半天,才恶狠狠的说道,“还不是我倒霉,被一个小娘皮给骗了!那真是个心狠的毒妇!”
“被骗了?怎么会被骗?”叶文清故作好奇,“你是做什么的,怎么还能被一个女人给骗到?这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骗你呢?”
那边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叶文清也按耐住心里的焦急,一直忍着没有出声。
就在叶文清以后对方不会再轻易开口的时候,却听对方又道,“你那有没有水喝,兄弟,给口水喝,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叶文清犹豫了片刻,便将一个缺了口子的破瓷碗,放到了自己牢房外跟隔壁相邻的地方,很快,隔壁就伸出一只手,拿起那只破瓷碗便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