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娇的话虽然明面上是自贬,但是却又说明了玲珑醉酒坊的实力,凭借着三种备受追捧的酒就能够成为皇商,并且,她自信她的酒可是力压金樽客的。
况且,如今玲珑醉和吉祥酒坊的情况,跟当初林记和万盛斋又是不同!
当时她跟万全合作,那是锦上添花只会变得更好。
但是,跟吉祥酒坊却完全并没有什么合作的必要,更别说,如今礼王还是以这种方式跟自己见面。
只是想一想,林子娇就觉得挺可笑的,这礼王既想拿好处,又不肯放下面子,竟然让王老板约她来栖凤楼。
最最重要的一点,皇帝既然把这个供酒的事儿给了她,明显就是要打压礼王,她难道还会傻到不配合皇帝?自己眼巴巴的再给礼王送好处?
只是不知道,这位藏头藏尾的礼王有没有想到这一层?
果然,听了林子娇的话之后,礼王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看着林子娇一时半会没有说话。
林子娇也不急,慢悠悠的品尝,神情很是淡定。
过了半响,终于还是礼王忍不住,哈哈笑着说道,“早就听闻顾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能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坦然自若的喝茶的女子,恐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来。
就是这份气度,很多男儿那都比不上。
同时,礼王也很好奇,不过是个农家出身的女子,如何有这么大的底气?难道,就是因为那顾四郎的宠爱?
可是被宠爱的女子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是如金丝雀一般?哪个能有面前这顾林氏这般从容淡定不动如山的气度?
“礼王过奖了。不过是小妇人脸皮比较厚罢了!”
林子娇嘿嘿笑着自黑了一句,寓意是想告诉礼王,别拿那些莫须有的规矩和礼节跟她说事儿,她一个农家出身的妇人,就算是做事情出格了一些,也没人会说个什么。
出身低吗,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刻,林子娇突然觉得这个出身真是绝妙!
但凡哪个世家出身的女子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就得别人诟病说三道四,群起而攻之。
但是她出身低啊,即便是撒泼打赖那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出身低吗,难不成笑话她的出身,她也不怕呀!更何况,她也不怕有什么家族被连累。
想到这,林子娇就更加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会下那样的圣旨,为什么会把自己推出来跟吉祥酒坊打擂台。
果然,古往今来能坐在皇帝那个位置上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啊!这一点,若不是今日见到了礼王,林子娇还没有想明白。
或许,四郎早就有所猜测,只是也没有说罢了。
林子娇心中暗自好笑,但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甚至有几分耿直大大咧咧的回了礼王那么一句。
礼王被林子娇这么一弄,突然就有些不会了!
是啊,人家出身低,人家脸皮厚,你能怎么滴人家?
“顾夫人当真想好了?不再考虑考虑跟本王合作的事情?要知道,一旦你跟本王合作,以后得好处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
见林子娇如此不好糊弄,礼王其实心底已经有些着急了。
说到底,他心里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任凭是谁成为了皇商的身份,那也都没有跟其他人合作,分享的道理啊。
他之所以生出这样的心思,也完全都是因为之前万盛斋的事情摆在前头。凡事,总是要试一试的!
“小妇人胸无大志,况且我还得养孩子,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弄太多的生意,所以礼王的好意小妇人就心领了。”
林子娇面色淡淡,轻声说出这句话又喝了两口茶,丝毫不以为意,就连拒绝都是云淡风轻的。
礼王心下不满,死死捏住拳头盯着林子娇。
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这顾林氏竟然能在他面前做的滴水不漏。就是连拒绝,都丝毫不在意他的脸面。
“顾夫人实在是过于自谦了,你手底下的生意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礼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子娇,又道,“有道是,多条朋友多条路…”
“想必顾夫人心中也清楚,有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要好得多吧?”
“况且,就算是顾状元,在朝堂之上,有时候也是需要有人站在他的阵营里的不是吗?”
哈哈哈!
林子娇乐了,这礼王就这么点胸襟?
这是软的不成,要来硬的了?
竟然还话里话外的在威胁她,真当她林子娇是吓大的?竟然还拿四郎的前程说事,真真是令林子娇有些看不上。
慢悠悠的转着手里的茶杯,好半天,林子娇才淡淡说道,“从前我不明白,圣上为何会下那样的圣旨,但是今日我却是明白过来了,不知礼王可有兴趣听一听?”
“在这之前,我先告诉礼王爷一声,我家男人的前程自然是靠自己挣的,而不是靠后宅妇人生意场上的那点支持。”
“还有哇,我林子娇虽然不是个什么有大本事的人,但是生平也最恨别人威胁…从前威胁过我的人,活着的也没几个…”
“放肆!”礼王一听就炸了!忽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林子娇。
若非看在林子娇是个女人的份上,他忍不住就要动手了!
他堂堂的一个王爷,今日竟然被一个只有敕命身份的妇人给威胁了?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莫动怒,先听小妇人把话说完再发火也不迟啊!”
林子娇依然是笑眯眯的,心里却道,等我说完,若是你礼王还有胆子发这个火,老子敬你是一条好汉!
礼王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这才重新坐下来。
“其实呢,玲珑醉酒坊已经有了合伙人了,难不成王爷竟然不知?”林子娇淡淡的反问道,“我以为王爷这样的聪明人,应该比小女子更能看清楚形势才对啊!”
“你胡说,本王查过,玲珑醉酒坊是你自己一手弄起来的,其他人一概都没有参与酒坊的事情。”礼王沉声说道,紧盯着林子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