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说着,面上又有几分惭愧,自己刚刚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想到,这林老板还是这么有侠义心肠之人。
说到底,倒是跟他们这些曾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心有热血,满腔狭义,有时候为了道义可以什么都不顾!
“是,所以,这次去白州,主子便想着,能用什么法子将玉老板的东西都拿回来,让那个混蛋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这事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说报官也没用,得用些手段和计谋。寻常小厮,怕是也做不了这盯人的事儿,所以…”
“所以便想找几个得用的人,哪知道,卫师父得知主子的意思,便推荐了你们几个,也是可怜你们一直居无定所,没有个安稳的日子。话我都说明白了,你们若是觉得不乐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主子乃是有勇有谋之人,即使盯梢,即使用计谋,但是也绝不会伤人性命,这点你们几个放心便是。还有什么问题,你们也尽管可以问我,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华叔神色坦荡,把能说的都说了。
他明白,这种情况下若是不说,刘培顺他们几人是不会安心的。
这人啊,一旦心里犯了嘀咕就更会胡思乱想。
几人听完华叔的话之后,果然脸色变得好了许多,并且都对玉娘的遭遇有些唏嘘不已。刘培顺看了看华叔,有些难为情的开口,“护军,不是我们怀疑护军和林老板,而是之前大家心底都有些没底。”
他们常年遭受冷眼已经习惯了,再加上有的就算有家人对他们也是百般嫌弃,除了卫仓之外,是真的没有遇到什么有善意的人。
所以,对于林子娇这种又是喝酒吃肉又是买新衣的人,不自觉的就有些警惕之心。
不过算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个我理解,没事的,主子也不会怪罪。只是,你们可要想好了,若是以后心底还有不甘愿或者怨怪,那就不好看了…”华叔看了几人一眼,说道。
“这不可能的事儿,既然把话都说清楚了那就好。”朱山连忙说道,“林老板人还是不错的,这点我们都能够看出来。既然我们做了决定,就不会半路反悔。护军你放心,我们以后就跟着林老板了,不管去哪都跟着。”
“嗯,想明白了就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几人都看向刘培顺,华叔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刘培顺连忙道,“没了,我们会好好干的。”
华叔点点头,转头就往屋外面走,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般,对着几人说道,“其实,就算你们不去,主子也会想法子安置你们,但是我想你们恐怕也不想去样济院那种地方吧?”
“主子的本意是你们若是不愿意跟着去白州,便将你们安置在庄子上养老,主子在吴州还有个庄子……”华叔说完,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转头就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好半响,刘培顺才叹道,“林老板是个善良人,我们跟着她不会有错的。”
“是!”
“是!”几人连连点头。
他们都对林子娇肃然起敬,原本以为不去几人就还得过如今这样的日子,却没有想到,林老板竟然还替他们想好了另外一条退路。
第二日林子娇起的跟往常一样,在云来客栈吃过饭之后,让掌柜的打包了一些吃食就准备上路,掌柜的很有眼力劲的包了不少吃的,只象征性的收了点钱。
“顾夫人,您这回带着人去白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儿?”掌柜的满满的都是好奇,看着刘培顺等人,心底一直捉摸不透这些人的来路和用处。
林子娇笑笑并不答话,只是点头应了。
虽然主要是要去处理玉娘姐姐的事情,但是怎么说呢,明面上还真是生意上的事情有关。第一楼要开分店嘛,刘培顺等人过去也可以帮着父亲打打下手,很多木工活,还有修葺之类的活儿,他们也都是能干的。
“这什么生意啊…这,这还…”掌柜的本想说就连残疾人也能用,但是看到刘培顺的眼神,掌柜的立马又识趣的闭了嘴。
林子娇没说话,倒是林义笑呵呵的说道,“我是木匠,这些人主要是去帮着我打下手的。我女儿这不是要开酒楼吗,这需要人干活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反正开第一楼是光明正大的事儿,林义想着就算是说说那也不要紧的吧。
果然,掌柜的听完就来了精神,一路小跑着跟着林义送到大门外,“哎呦呵,原来是开酒楼啊!难怪!我就说嘛,顾夫人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这回去白州竟然是要开酒楼啊!不知这酒楼叫什么名字,日后若是去了白州那…”
林义蹙眉,心中对掌柜的有些腻歪。
这还真有几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呐?连酒楼的名字你都要问一问!
哪知林子娇听了却并不以为意,站在马车旁淡淡给汤圆使了个眼色,汤圆看了掌柜的一眼朗声道,“那掌柜的可要记好了,我家夫人的酒楼便叫第一楼,不光是在白州,在清水镇在青城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酒楼。”
“日后啊,你若是到第一楼去吃饭,我家夫人说不定还能给你算便宜些。”汤圆说着,又道,“不过啊,咱们第一楼的酒掌柜的可能就未必舍得尝了,一百多两一壶呢!”
“啥?”掌柜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汤圆。
满心以为这丫鬟是吹牛皮的,但是看到旁边不管是林子娇,还是林义,以及华叔都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突然就觉得也许这丫鬟说的是真的。
而一旁刘培顺等人也都满脸的不可思议,一壶酒一百多两银子,这是要抢钱吗?
恍惚间,掌柜的突然想起从前的一件事,本来他都没有印象了,但是此刻听到汤圆的话,却很快就联想到了一起!
曾经,有个住店的客人,就是说起曾在清水镇喝过一百多两一壶的酒,那滋味让他多日难忘,甚至来到他云来客栈,又打听起有没有那种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