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卤味铺的生意很是不错。
薛大夫站在卤味铺门口有些踌躇，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走了进去，见顾婆子在店里忙活，不见林子娇的身影，便开口问道，“娇娘不在铺子里？去青城了吗？”
顾婆子摇头，“没呢，今个哪都没去，在后院研究新吃食。”说着，顾婆子又问道，“你找娇娘有事？”
“额，其实也没啥大事，这事儿跟你说也行。”薛大夫说着，就拉着顾婆子去了一边角落里，将今天在大集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顾婆子听。
顾婆子还没听完就火冒三丈，恨声道，“哪个下三滥的干出这种事情？我四郎的案首那可是夜夜苦读，熬夜拼命拿来的，岂能是因为别的？这些人真是看错了我的四郎还有我的娇娘，他们都不屑干这样的事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赶紧来给你通风报信吗？”薛大夫有些无奈，他就知道把这件事说出来，顾婆子一定得生气，也难怪老妻嘱咐他一定要委婉一些说。
“我也觉得这定然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故意中伤四郎。”薛大夫说着又道，“但为今之计是要查清楚，流言的来源，不然事情越闹越大，影响的可就是四郎的名声。一些人不明所以，还以为这流言说的是对的呢！”
薛大夫神色郑重的劝道。
他可不想顾四郎好好的一个后生，刚拿了案首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反而因为这件事而被人诟病，名声有损。
“对！你说得对。谢谢你了，薛大夫，我这就去找娇娘商量去。”顾婆子说着也不管薛大夫，急匆匆的就冲到了后院去。
林子娇听完顾婆子的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娘，先别急，薛大夫说得对，咱们得先查清流言的源头，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林子娇说道。
能故意编造这种话来引导百姓的，无非就那么几种人。
其一，便是跟顾四郎有仇的人，比如说那个第二名，再者就是萧山书院这边，顾四郎挡了谁的路，碍着谁的事儿了，谁就有嫌疑。
其二，便是跟她有仇的人，比如说林子柔，比如说林周氏等等……
可林子柔都已经死了，林周氏也一直都窝在林家村，哪里来的本事搞出这种事情来？再说，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儿，就好像那人从得知案首的人是顾四郎开始，就在布置这件事了，林周氏不会有这么快的动作。
“好！娘，这就让人出去打听。”顾婆子没有找铺子里的帮工，而是找了附近几个比较相熟的妇人，再就是府里的几个丫鬟。吩咐完之后，见林子娇还在那儿阴沉着脸思考这件事，顾婆子又转过头安慰道，“娇娘，不用担心，清者自清，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嗯，娘，我在想，这个人会不会就在清水镇？”林子娇说道。
毕竟，顾四郎拿了案首也没有几日，流言就么快传开，也许就是从清水镇开始的，她得去青城一趟，查一查青城还有其他镇子有没有这样的流言。
“极有可能。”顾婆子说道。
小儿子考入甲班并没有多久，如今这么快就通过了县试，并且还拿了案首，一定是碍了谁的眼，挡了谁的路了吧？
但考科举这种事，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自己考不上，难不成还能拦着别人不让别人考？这就有些没有道理了！
“娘，我去一趟第一楼，找玉娘打听一下情况。”林子娇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顾婆子自然是应了，又仔细的盯着了小儿媳几句，便也出了门。
林子娇一到第一楼，玉娘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今个，她也听到了有人在传这个闲话，并且她推测，闲话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准备好的一样，不过是半上午的功夫，就已经从大集传到第一楼来了。
她心中有种感觉，那个人就是冲着顾四郎去的，恶意抹黑顾四郎。
兴许，就是有仇的人。
“我们先把清水镇的查清楚，我已经让人去青城还有别的镇子打听去了。”林子娇轻声说道。
刚才来第一楼之前，她就去了西边的卤味铺一趟，让林和驾着马车去了青城，问清楚情况之后再回来，同时也派了两个铺子里的帮工，去丘河镇，还有北原镇。
“嗯！”玉娘应道，“我有一种感觉，这流言就是有人在专门对付四郎，应该，就是从清水镇传出来的。”
林子娇点头，压低声音跟玉娘说了几句话，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林子娇便离开了第一楼，回到卤味铺，便见汤圆脸色不太好的回来，跟林子娇禀报了一件事。
没一会儿，顾婆子和周正就扭着一个人进了院子，林子娇定睛一看乐了，这不是韩凤吗？
“真巧啊，居然又见面了，呵呵，先说说你为什么被抓过来吧？”林子娇淡声说道。
事已至此，她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一定就是韩家兄妹搞出来的，顾四郎和玉娘用计败坏了韩生的名声，韩生便也用这一招，想来恶意抹黑顾四郎？
“放开我！你们没有资格抓我！我又不是你家的奴婢，你们也不是官府中人，凭什么抓我？”韩凤挣扎开，面色悻悻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盯着林子娇的眼睛眼中尽是恨意。
“凭什么？凭你在恶意抹黑我家的人啊！韩小姐难道是盼着官府的人找上门？好，这个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林子娇冷声说着，对着韩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韩凤脸色一僵，垂头不语。
过了好半响才道，“你们也没什么证据，把我就这么抓来，也是没有道理的。林子娇，顾四郎是怎么得的案首，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难道你们做得旁人还说不得了？”韩凤振振有词，看着林子娇鄙夷道，“呵，装得多么清高！”
韩凤的眼神带有歧义，但林子娇并没有被她的眼神给激怒，反而是淡淡笑了，“韩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一个人心中有山水，便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一个人心思龌龊，想别人也就是龌龊的。”
“而我要说的是，有的人心中有狗屎，便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只是一坨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