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出惊山鸟,空中高挂一轮明月。
长嫂偷偷来到后院环视一圈无人后打开了后门。一个胡子八叉的男人伸出头来,长嫂将偷来的首饰递和他:“你不要再赌了!已经没有钱为你补窟窿了!”
男人道:“娘,你就再帮我偷一点,他们都是有钱人,这点东西他们看不上的!你不会真舍得我被他们打死吧?我可是你亲儿子!”
长嫂无奈:“儿啊,你就好好找个工作,不要再赌博了,被太太们发现可是要被送进警察局的!”
“知道了,啰里吧嗦,烦死了!才这点东西,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一大早黎澈一开门就看见了石阶上的丢失的首饰。
“怎么会在这里!长嫂!长嫂!”
春夏跑来道:“沈姨太…长嫂…长嫂偷您的首饰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她的脖子上还…还插着一根发簪呢。”
“偷首饰!脖子上还插着一根发簪!她人怎么样啊?”
“不知道…听说她儿子不好好读书去赌博,欠了好多钱,长嫂为了给他还债家里的田都卖了!”
“难怪长嫂最近都很不对劲…春夏你去帮我打听着长嫂的情况。”
“好嘞。”
黎澈忐忑的回到房间将首饰小心翼翼放进首饰盒中,这是许颜尘送自己的首饰可都要好好的保管着。
黎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消瘦,这已经不是曾经的沈妙棠了。
她提笔写道:1948年3月,我在古昔口许家大院待了一年,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我身边的人都在陆陆续续的去世,我以为我可以救他们,我错了,我谁都救不了,这就是命,这深宅大院困住了我们所有人。如今我只想和许颜尘离开这里,带他离开许家或许能救他。
而这被尘封秘密,也即将被揭开帷幕。
“听说没,长嫂死了,那发簪扎进脖子抢救无效死了!”
“是啊,挺可怜的,长嫂人好,就是她那儿子和老公太拖后腿了。”
“是啊是啊。”
黎澈从祠堂回来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长嫂也死了,所有人的都在莫名其妙的死亡。我的首饰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回来,所有人的死也不可能都是莫名其妙的,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做推手。
芙蓉敲门道:“沈姨太,该喝药了。”
“放桌子上吧。”
“太太吩咐了,必须监督你喝下去!”
黎澈看向这碗黑乎乎汤药心生畏惧,因为自从喝下后自己的神志就不太清楚了。
“好…。” 黎澈昂头将汤药喝完,芙蓉离去后,她抠着嗓子眼将汤药都吐了在了花瓶里。
: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一遍,这其中一定有联系,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个可怕地方。
黎澈拿出笔在纸张上开始整理这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点,木屋外的野鸡,我想吃野鸡只对管羽一个人说过,在场没有第二人,而我们抓鱼回来后就已经有人送来了野鸡,那野鸡是被弹弓打爆头。重点:弹弓。
第二点,沈沐秋被鬼吓着的那天我在她屋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以后就没有闻到过了,而她会不会是因为闻了这香出现了幻觉?
当晚,许颜尘奇奇怪怪的跑来自己房间想和自己亲热还说沈沐秋是活该。当时自己和许颜尘的关系一般,他又是一个矜持的人又怎么会对自己想法呢?一开始我怀疑许颜尘有双重人格但是他只说有焦虑症,焦虑症会发脾气但不会出现人格分裂。
第三点,佛堂的暗门,许颜尘说佛堂里是为了祭奠夏珂去世的孩子,但是床单被子确是有人睡过的痕迹,而且那新娘人偶和自己很像,这可能不是巧合。
第四点,沈政和周宝丽的突然死亡和整件事有没有联系?
第五点,许宋的花坛又是谁破坏的?
第六点,二伯给许宋开的药里有微量的毒药,二伯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七点,冬儿的死,大五被抓前哭着说自己没有杀冬儿,冬儿的致命伤是长针又是谁插进去的?
第八点,许宋的死,春夏说许宋的手指甲发青,许宋是不是被人毒死的?
第九点,荷花的死,荷花向来身体很好,为什么会一夜暴毙。
第十点,沈沐秋的死,那天她不过和自己争吵了几句,许颜尘也将她哄好了,没有理由她会自杀。
第十一点,长嫂的死,长嫂因为偷了我的首饰被人抓到了,那又是谁将发簪插进她的脖子?
第十二点,陈芝芝对自己说许颜尘和夏珂有问题,是不是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被囚禁的?
最后一点,这个会使用弹弓的人,和放火烧许家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
黎澈将所有信息与‘他’画了一个等号。
:还有一点,许颜尘的画像上的字,是谁写的?是谁模仿我的字迹写的?
:许宋死了,就没有和许颜尘争家产了,宋伊,陈芝芝,荷花死了,就没有人和夏珂争许老爷了。夏珂和许颜尘是整件事的受益者,他们二人一定和所有事情都有关联。
但许颜尘一直都是夏珂的傀儡,他也答应自己要离开许家,得到许家后又离开许家这个逻辑说不通。
沈沐秋和孩子都死了他也是受害者,那么,许颜尘不是直接受益者,直接受益者是夏珂。
这所有的故事连在一起,果真需要一个人在背后做推手。
‘他’知道我想吃野鸡于是帮我打了野鸡。送来。‘他’知道我被沈沐秋欺负后于是用迷香让她出现了幻觉将自己脸划伤。
‘他’为了安慰我让许颜尘来哄自己,(这一点可以暂时保留)。我因为去抓松松被夏珂打所以‘他’将松松杀死。
(沈政和周宝丽这一点可以暂时保留)
破坏月下花坛是因为我和许宋关系要好。
杀害荷花呢?
荷花…
那日我们讨论的话题是:墙壁里传来的声音和松松的尸体。
杀死荷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再对墙壁里的声音再做怀疑。
而强奸沈妙棠的人也是‘他’,许颜尘背了黑锅,娶了沈妙棠。
所以,‘他’就是所有故事的联系点。
而我和许家,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所以这个‘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他能潜入我的房间模仿我的字迹知道月下花坛的位置,就说明他对许家非常了解。
难道,‘他’真的住在墙里面?墙内有一条联通许家所有院子的通道?
这个‘他’之所以是称呼为‘他’是因为许颜尘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是‘他’压根就没有名字?
他是放火烧许家的凶手吗?我又要如何将他揪出来?许颜尘和他们是一伙的吗?许颜尘这次去东南亚是安全的吗?毕竟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虎毒不食子,夏珂不会这么狠心害了他的。
无数的疑问紧紧占据了黎澈的小脑,如今自己身边已经没有朋友可以在被他谋害了,可以放心大胆的查真相了。
春夏敲门道:“沈姨太,太太请你去佛堂呢。”
“来了。”
黎澈将纸张点燃丢进了花瓶中。
“天天去那个破佛堂…心肠这么坏还拜佛,拜佛有什么用?”
夏珂双目凝神安静的坐在佛堂旁的椅子上。
“娘…有事吗?叫我来佛堂。”
“有事啊,来,坐吧。” 夏珂道。
“喔好…。” 黎澈惊讶,今天她竟然让自己坐不让自己跪了。
“颜尘过几日就回来了,他说他要带你离开许家,我只有颜尘这一个孩子要离开许家也不是不可以,有条件。”
“什么条件?”
“生孩子,生了孩子你们就能搬出去住了。”
“…好…我知道了娘。”
夏珂苦笑看向黎澈:“你啊,年轻,总以为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我以为只要我本本分分的待在许家不争不抢就能平安的度过一生。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许家老太太那可叫一个刁钻刻薄啊,我怀孕七个月被查出是女孩时,他们给我下药活活的引产将那女孩掐死了。”
“大太太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连怀三个女儿都被丢进了枯井。我们都是十几岁嫁入许家的,男孩子就是我们的命,如果没有颜尘我可能早就死了。”
“那…你舍得让许颜尘搬出许家吗?”
夏珂抬眸一双诡异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不重要,有一个颜尘就够了。”
黎澈心里发毛,她匆匆起身道:“娘,我不舒服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