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停在帝临别墅之外的路旁,商寅看着要下车的盛开,“确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用。”盛开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堂堂商先生为我保驾护航。”
她一转头,便见商寅叼了支烟在嘴里,浅灰色的眸睨着她,声音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清凉。
“你是怕我和他打起来吧?”
盛开站在车门口,看着捏着打火机但迟迟没有点烟的商寅,颇为好奇地问:“你们要是真打起来,谁会赢?”
事实上她从来没见贺廷和商寅和谁打过架,但她也从未怀疑过这两个人的武力值。
商寅眸色深沉地看着她,“不知道。改天可以试试。”
盛开撇了下嘴,转身要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少抽点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多这一句嘴。
走出去一段距离,盛开才反应过来,商寅似乎从来没有在她和嘻嘻面前抽过烟。
她回转了下身子,就见商寅的手伸在车窗外,烟是点着了,但没抽,星星点点的烟火在修长手指的勾动下,比夜色还撩人。
盛开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微一抬头,便对上了商寅的眼睛。
“去吧。”
商寅道:“我就在这,不走。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盛开点了点头。
……
五年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了。
盛开站在电梯里,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下说完全没有波动是假的。
就在这个电梯里,贺廷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抱过她,也将她抵在电梯壁吻过她……
那些画面一幕一幕袭上心头,盛开抓紧了背包,忽然有些想逃,可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了。
命运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想起商寅跟她说的话,盛开定了定神。
来都来了,怕什么呢。
她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她,贺廷也未必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人了。
物是人非,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们”。
从电梯里出来,门口一个执勤的保镖都没有,盛开都有些不习惯。
以前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犯了错被贺廷丢在这里关禁闭,为了防止她逃跑,负责看守她的保镖从来没断过。
那时候的她是贺廷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存在只为了取悦他。
盛开在门前站定,发现门压根就没有关,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她还是抬起手来象征性地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推开门的一瞬间,盛开见贺廷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同一尊石雕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眼神更是缥缈虚无,没有焦距。
看见她,他也没有立刻回过神来,好像看到一个幻影一般,足足愣了几秒,才动了动身子。
“盛开。”他一出口,嗓音又低又涩。
盛开何曾见过贺廷这般模样,人站在门口,也跟着怔愣片刻,才发现餐桌上摆满了菜品,还有同样的两副碗筷。
均是她以前爱吃的菜。
眉睫微微一晃。
……他,亲手做的?
“饭菜凉了。”贺廷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去厨房热一下。”
他刚要端起盘子,盛开就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贺廷的动作僵住,在半空中呆滞几秒,又缓缓将盘子放下,并没有勉强她,“好,那就不热了。”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主灯,却也能将屋子照得很明亮。
盛开淡淡扫了一眼,发现里面的一切还如同她走之前那般,没有什么改变,就连沙发上的靠垫,都还是她先前在网上买的樱桃抱枕。
其实和整个客厅的淡雅色调并不搭,但她当时就是想买一些格格不入的东西,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似的。
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十分无能的小小反抗。
如今的樱桃抱枕放在那里,还是那么的突兀,小小一枚,甚是扎眼。
贺廷居然没有让人扔掉,也是神奇。
“以后想见我,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贺廷道:“我的号码一直没变,你什么时候打,都是通的。”
盛开非常客气地应了一声,“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也不敢随意打扰贺总。约您,主要是想聊聊盛家老宅的事。”
她将一张银行卡从包包里拿出来。
贺廷一看到银行卡,本就冷白的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你要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