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将他扔在地上的钱一笔一笔捡了起来,想起方才盛开是捡钱时胎动的,不由失笑。
“这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小财迷。”
盛开靠在床边,摸着肚子没有说话。
财迷没什么不好,但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唯利是图的人,她希望能够给予ta一个充足的物质条件,让ta将来能够没有经济负担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希望ta健康快乐地成长,不要吃她吃过的苦。
随着孩子一天天在肚子里长起来,她希望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我想给孩子取个名字。”
盛开突然道。
贺廷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想让ta叫什么?”
盛开说:“盛希。希望的希。”
贺廷挑了下眉,“不跟我姓?”
盛开抿了下唇,道:“贺希没有盛希好听,就叫盛希。”
她忽然表现出倔强的样子,倒让贺廷轻笑了下,他将钱收进保险柜里,折返回来,坐在床边。
“听你的。”
贺廷摸了摸她的头,“贺盛希,也不错。”
他依旧执着于这孩子跟他姓,盛开没有再跟他硬刚,反正她会带孩子一起走,这孩子以后跟他、跟贺家都没什么关系了。而贺廷,他会和许韵有他们的孩子,跟她也没关系了。
*
孩子这一动,让他们两个都冷静了下来。
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盛开背对着贺廷侧身而睡,他靠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她也没有反抗。
她知道他从许韵那抽时间过来,就是想尝点新花样,男人养情人不就是这点好处吗?
在妻子那里需要维护一家之主的体面,很多事情不能做,但在情人这里便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盛开干脆主动一点,让他尽快舒服了,她也能少受点罪。
她翻过身子,手也朝下探去。
黑暗中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医生嘱咐过我,身子弱,还在保胎的阶段,要避免剧烈运动。”
男人没有说话。
盛开认了,“贺总,我换种方式吧。”
说着,她就往下一耸,要钻进被子里去,却被贺廷拎着胳膊拽了出来。
暗色下,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听到他的声音冰冰沉沉。
“你觉得我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做这种事?”
不然呢。
盛开不知道他们之间除了肉体上的一点牵绊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交流的。
她没有说话,贺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
“你这性子,天生就是一匹野马,很难驯服。十年,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了解,事实证明还远远不够。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而你,也从未信任过我。你把我对你的感情,当成对待宠物的逗弄、施舍,你从未将自己放在与我平等的位置上,所以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对你的侮辱。”
贺廷叹了口气,揪了揪她的耳朵,很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说说,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盛开心头忽然一酸,洇湿的睫毛颤了又颤,拼命忍着才没让眼泪掉落下来。
他说的没错。
过去十年他们明明做过最亲密的事,却从未坦诚相待过。
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也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而是她不敢信。
打从一开始,她就像一个附属品被他带在身边,她拼命地想要独立,想变得强大,想终有一天可以站在他身旁与他并肩作战,可她成长的步伐太慢了,远远跟不上他的步子,于是他便将身旁的位置给了许韵。
在特别特别难过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她还是许家千金,如果她没有被从许家赶出来。
那么会不会嫁给贺廷的人就不是许韵,而是她。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就是没有如果。
“你如果真的想对我好,那就放过我。”
盛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男人周遭的气息,立马变了。
台灯忽然被拧开,眼前一亮的同时,盛开也看清了贺廷清峻的一张脸,冷意在他眼底蔓延开来。
他眯了眯危险的眸,冷声道:“你还是想离开我?”
盛开心下一沉: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