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姑娘心里有数。”
瑾九站在一旁苦着一张脸。
“呵呵。”
慕南絮尴尬一笑,随后拎起鸡腿接着狂啃。
有什么事是比吃还重要的么?
吃完,正当瑾九不知如何办才好时,慕南絮竟悠然自得地要了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细细开始品起了茶来。
看得瑾九只撇嘴。
这是吃霸王餐,吃上瘾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人,钱袋已空,她竟然还敢要了雨前龙井。不过想想,瑾九也不奇怪了,比起和肇云泽对着干的慕南絮,似是这些也并不奇怪。
正午时分太阳正好,窗外蝉鸣阵阵,和着来往行人的嘈杂声,楼下墙根靠坐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
望着楼下乞丐,瑾九不由叹道。
“皆是命苦之人。”
“苦?”
慕南絮语气中讥讽之意令瑾九不悦,她来到窗边趴在窗柩上。
“世间谁人不苦,我自己不也是个可怜人。”
幕篱下慕南絮的双眸深沉如水,那般潋滟明亮却含着道不尽的愁思。
客栈边的矮墙上零零散散坐着乞丐,或大或小,手中举着破碗向行人乞讨,这样的日子,她也曾有过。不过她还算幸运,遇上了贵人,得了机遇才习得今日治病救人的医术。
慕南絮忆起自身往事,瑾九听岔,以为她是想起冷宫中的遭遇,喉间一梗。
“姑娘是指王爷……”
慕南絮心不在焉,未听清他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
她不知自己这不经意的“嗯”,会传到瑾王耳中,给她今后招来诸多误会。
瑾九面色不自然地抿紧双唇,不言。
慕南絮想起自身旧事,并未注意他的异样。
“请问,可见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来此?”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慕南絮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原本她也只是在赌,不想还让她赌赢了。
拿起帷帽戴上,慕南絮回到椅子上坐下,刚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外面便响起莫尘子的声音。
“在下莫尘子,有事特请教慕姑娘?”
慕南絮对着瑾九点了下头,瑾九上前打开了门。
再次见到慕南絮,莫尘子之前的孤傲均已不见,先是对着慕南絮深深一拜,随后缓缓开口道。
“老朽今日来寻姑娘,是想让姑娘出诊,救治一名病患。”
“哦?”
慕南絮似是一愣,随后缓缓开口。
“莫大夫可知我的规矩!”
“老朽知,姑娘人不死不医,病者时间未到三年者不医;城中太医可医治者不医。“
莫尘子答道。
“好!”
慕南絮一笑,从木凳上起身。
“既然莫大夫知道我的规矩,那我便随莫大夫走一趟。”
闻言,莫尘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之前如此病患并非没有遇见过,只是最终竟然将人活活疼死了过去。
他隐隐觉得,慕南絮必然能医治。
见到几人走下阁楼,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立即笑着问了一句。
“不知哪位爷,结账?”
瑾九轻咳了一声,面色为难地看向了慕南絮。
只见某人似是并不知腰间并未银两,抬手摸向了腰间,似是打算掏银子。
掌柜先是看了眼瑾九,随后又看了眼慕南絮,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莫尘子的脸上,迟迟未曾移开,眼底噙着一抹鄙视。
莫尘子先是愣了下,随后立即从拿出钱袋,拿了三两银子放在了柜台,回头看向了慕南絮。
“多谢姑娘能随我走一趟,这一顿算是我请姑娘的!”
慕南絮掏钱的动作一顿,抬头笑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瑾九:“……”
病患乃京城中最大布庄锦衣阁掌柜的三夫人,三夫人病发突然,锦衣阁老板今早匆匆请了莫尘子去,莫尘子查其症状,三夫人腹痛难耐,血气淤积肠胃,乃是乃是肠淤之症。
且看其症状是为急症,莫尘子开了药也压不下去。
昨日慕南絮能令沈大娘起死回生,莫尘子隐隐觉得,慕南絮能治此病,于是寻来。
出了醉仙楼,慕南絮便上了莫尘子的马车。
慕南絮刚上去,莫尘子就要跟着上去,不想被瑾九拦在了外面。
“莫大夫,姑娘不喜和人同乘。”
莫尘子先是一愣,这才想到慕南絮只是一个姑娘家,如此和人同乘一辆马车,确实于理不何,急忙抬手一拜。
“是老夫唐突了。”
慕南絮回头看了眼瑾九,虽然她并不怎么计较,可毕竟她如今顶着慕南絮的身份,也便没有多说。
李府虽不是名门贵胄,也算得富贵人家,府门修的颇为气派,走进里头一看,里面更是典雅奢华,名贵花草,假山凉亭,房柱雕刻的花纹更是栩栩如生,绝灭不凡。
三人前脚踏进大堂,一个中年男子便焦急地迎了上去。
“莫大夫可有请到仙姑?”
莫尘子点头,随后转身,指着带着帷帽的慕南絮。
“这位便是我所言的慕仙姑,如今,也只有她能治得了三夫人的病。”
“她?”
李福德看向了眼前这个身材偏瘦的女子,一身薄纱衣裙,带着帷帽,虽然看不清其容貌,可是怎么看也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难道医术还能胜过德高望重的墨尘子!?
满是期盼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
“莫大夫,您莫不是在戏耍于我,区区女娃,能懂什么医术?”
慕南絮并未应声,只是轻笑一声,微微地了下头。
“李老板,如今,你三夫人的病也只有她能治,也只能是她!”
莫尘子开口道,语气透着几分笃定。
李福德似是有些犹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额头也渗出汗珠。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三夫人她……她……她怕是不行了!”
突然一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少女跑了过来,面色慌张。
“什么?”
李福德猛地一惊,看了眼丫鬟一时有些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