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坐在后面,陈执拉她坐在副驾驶座。
那天,程言和从国外回来的朋友一起吃饭时,遇到了陈执。
她越来越觉得,这人魂魄不散似的,遇到他的几率太大了。
“好像有变态盯着你看。”
程言笑了笑:“他就是我结婚对象。”
观察了一会。
对面的人得出结论:“他喜欢你?”
经常帮人处理情感纠纷,眼睛是雪亮的。
程言没点头,也没否认。
仿佛身边的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告诉她,陈执喜欢自己。
对面的人走后,程言坐在那里,目光大大方方地和陈执对视。
下一秒,他从那个桌台走过来。
“能不能,别喜欢他。”
走过来的第一句话,是这句近乎祈求的话。
程言的脑子转圈,在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他。”
“那怎么和他抱。”
程言看着他的表情,竟然有种想把人弄哭。
他看起来很委屈。
“他说,祝福我和你。”
那个拥抱,是祝福。
“向他介绍了我?”
“嗯。”程言点头。
“今天,有一点喜欢我了吗?”
程言:“好像没有。”
去停车场的时候,要穿过马路。
他牵着她。
“陈执,你在占我便宜。”
“那你牵我。”
程言被他弄的语塞。
这两者又没什么区别。
三月二十一号这天,去参加朋友婚礼。
程言没想到,陈执也受邀参加。
在场馆内看到他的时候,有点惊讶。
他们不止见面的次数频繁,就连是毫无征兆的偶遇都特别频繁。
扔手捧花的时候,有个人接到后送给了程言身边的一个女孩。
程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往陈执那个方向看。
而且还和他对视了。
晚上她就收到了一束花。
署名陈执。
“不要。”她说。
“行,自己扔垃圾桶里。”
他把花放进程言房间。
“跟我过来下,行吗?”
程言跟他走。
从来不知道,这还有后花园。
像是刚打理好的。
“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没种上满天星,给你买的种子还在不在?”
让她亲自来。
程言在心里默念,感动不是喜欢。
拿来种子,后院有灯,天其实已经黑了。
“陈执,怎么种?”
她不会。
喜欢,但没有种过。
有些种子直接撒在地上就能发芽,有些需要埋在深土里。
他嘴里说着笨蛋,动作却没停。
只让她播撒种子。
“你才笨蛋。”程言回击。
“程言,你如果再凶点,还能有点威慑力。”
“你现在这语气,像在撒娇还差不多。”
她不说话了。
有时候不回答才能表明冷漠。
她蹲着走路,脚下的土仿佛绊人。
她没稳住身子,坐在了土里。
“你笑什么?”
程言借着他拉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他低头,程言的呼吸一滞。
“你动心了程言。”
“你追人的伎俩很烂。”程言回他。
陈执低头,离她两厘米都不到。
“你心跳很快,我听到了。”
程言镇定:“我也有听到你的,心跳。”
“那是我在为你心动。”
他太直白,程言承认,在他面前,在感情上,她不占有利位置。
连说也说不过他。
后院的满天星种满了。
他在后院搭起了一个小凉亭。
后院的所有,与前面的豪华都有点搭不上关系。
放了一个摇摇椅,他说是给小孩准备的。
“我不是小孩。”程言反驳。
“谁让你对号入座了?”
他说:“你承认吧程言,你就是喜欢我。”
程言不理。
坐在凉亭的摇摇椅上。
有一次,程言走夜路,他及时出现。
再有一次,暴雨,车坏在路上,他来接她。
再有,他次次靠近,她次次后退。
知道,背后没了可以后退的路。
被问起,陈执什么时候喜欢的程言。
他说:“小时候。”
他问程言:“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抱过你。”
不过两个多月,满天星开满了后院。
程言在公司里崴脚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在平路,并且自己走过无数遍的地方崴到脚的。
去过医院,拿了点药。
秘书还跟着她。
刚出医院,迎面而来的不是外面突然变了的天气。
而是一把黑伞,和陈执。
下起了小雨,明明还不到天黑的时间,今天却像是赶着睡觉,天气已经暗下来。
“特别疼吗?”还没问他怎么来这,他先发制人。
“没。”
“不太疼。”程言走路别扭,左脚不敢走,把力气都挪给右脚站立。
他把伞递给秘书,弯腰抱起自己的那一刻,程言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停了一瞬,然后疯狂跳动。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没说话。
快到家时,程言闭眼睡不着,总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
他把车停好。
从镜子里看她:“程言,你笨死了。”
“走个路都能崴脚。”
程言打开车门:“有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呢。”
何况她走路崴脚。
还被陈执骂她笨。
坐在沙发上,医生说不能碰水。
但要擦药。
陈执蹲在她面前,把她的脚放在抱枕上,从袋子里拿出要给她涂。
全程不说一句话。
“我自
己会弄。”
“怕疼就别动。”
程言的脚伤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除了卧室,就是在书房呆的时间最长。
快恢复好时,程言在外面路上走一走,有利恢复好。
这个季节,风吹来的是不热不冷的暖风,天气正好。
程言从小就特喜欢这个季节。
在路上溜达的远了,才返回去。
路边的树叶又青了。
她回去走的近路,没走大道。
转角的路上,谁家种了棵荔枝树。
上面的果子很诱人。
她想摘一片叶子。
可脚腕不听话,程言一抬脚,再落下时,踉跄一下。
“嘶。”
还真应了那句话,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程言也觉得自己倒霉。
好像,有崴脚了。
好疼。
手机响了。
“喂。”
“在哪?”
程言抬头对面路上就有一个路标。
“桐彰路。”
“等我。”
程言在原地没动,陈执不过五六分钟就来了。
从这回家,走着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
“怎么跑这来了?”
他的语气很温柔,除了陈执打直球的喜欢,还有他对她的耐心和纵容。
一个人的善良可以给千万个人,纵容只会给喜欢的人。
住在一起,婚后的这两三个月,程言不知道变了什么,她的心似乎有点不听使唤,似乎开始过分相信陈执了。
刚开始这种感觉,让程言很恐惧,慢慢地任凭发展。
“脚崴了。”
程言站在那,扶着树,只用一只腿的力量支撑站着。
“哪个脚?”
“左边。”
他蹲下来,程言低头只看得见他的后脑勺。
“回家。”
他站起来,然后弓着身子在她前面。
“上来。”
程言没动:“你不是开车了吗?”
这怎么是要背她的节奏。
“会有人来开走。”他说。
走到一半,程言觉得背人要比抱人还累。
其实没人背过他,陈执是第一个人。
“你累吗?”
“轻死了,累什么累?”
他语气里有点烦躁。
程言听出来了。
“对不起。”
“我下次不这样了。”
他很担心,很生气她受伤,程言知道。
他不开车回去了,是不是在怨自己让她受伤了呢。
程言觉得,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要下坠了。
“陈执。”
“我好像要喜欢你了。”
“别哄我。”
程言咬了咬下唇:“真的。”
“在意是喜欢的开始,你的感受,似乎越来越能影响我了。”
程言对自己的感受认知很清晰,她知道自己在干嘛。
陈执停下,已经很晚,凉意甚浓。
他喉咙发紧,心跳很快。
“你在告白吗?”
“不是,是要告诉你,我似乎开始喜欢你了。”
在心思被他左右的时候,程言就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慢慢地在依靠他。
程言的性格有了很大转变。
他说过的,他很靠谱。
所以让她的心不停下坠。
这晚,他背着她,走了半个小时。
明明很近的路程,可这人故意放缓了脚步。
程言永远不会忘记,他明明生气她受伤,却语言上依旧偏爱她,哄她的语气。
他拿出手的爱,谁都看得到。
别人都说,两家商业联姻,陈总单方面喜欢,这股风传了好久。
程言此刻在想,现在是双向喜欢了。
“程言,以后再受伤,后果自负。”
“这是意外。”
程言咬唇回复,谁想受伤啊,还不是意外来的太突然了。
他从脖子里摘下一个东西。
程言知道,这东西经常戴在他脖子上面。
“平安符,挺管用的,以后给你戴。”
“不要,这是你的。”
“不是喜欢我吗?东西都不收?”
“那我不喜欢了。”
他的平安符,要护他平安。
陈执话里有点快要碎掉的感觉。
“说话得算话啊,程言。”
她受不了陈执这眼神。
“陈执,心疼一个人的开始,是不是喜欢的开始?”
陈执声音微哑:“这个要陈太太自己评判。”
过了几秒钟,他问:“所以,是不是喜欢我了?”
“有一点吧。”程言被他一问,似乎紧张起来,不太确定了。
“那我再努努力。”
他给人盖好被子,留了一个床头灯,然后出去关门。
他到底有多好呢,说起来,陈执追人方式也挺与众不同。
直球式追爱,却又毫不冒进,
喜欢的人,似乎从逐渐模糊变成了陈执的模样。
喜欢上他这件事情,不过半年时间。
只能说,他很会追人,其次,他长得就像程言会喜欢的人。
公司要与合作伙伴一起聚餐,有几十人。
没想到,遇见陈执。
程言觉得,见面次数会不会太勤了点。
“你怎么在这?”
“多在你面前晃悠,看看能把不能开始喜欢,变成很喜欢。”
程言没再理他,心跳却被他弄乱了。
之后的好几天,他出现的频率太勤了。
办公室里,他不知道怎么进来的,都没人通知。
大概是他用程言的先生名义直接走进来的,所以没人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