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像是在谈成一个合同一样。
“你可以吗？”
“娶我。”
“换种方式说，商业联姻，和我。”
她像个可以随意摆布的人。
陈执唯一庆幸的是，她语气里只有通知，没有一丝祈求和酸楚。
他知道，她有退路。
可退路，对程言来说并不好。
“好。”
“带户口本了吗？”
程言挑眉：“没带。”
“回家拿？”
到程言家的路程只有二十分钟。
副驾驶座上，程言一声不吭，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道自己当下是何心情。
“程言，我这商业联姻的对象，不难伺候，可以彼此尊重，不插手对方私事，但你可以插手我的，你不用必须和我履行夫妻义务，领完证，办一场人尽皆知的程家千金和陈家陈执联姻的酒会。”
“你还可以是你自己。”
程言没说话。
是吗？
他是第一个跟她讲，商业联姻后，你还是你。
拿到户口本，程言看到了他们的笑容，有祝福也有公司更上一层楼的喜悦。
在商业上，单打独斗走的很慢，互相扶持，进步颇快，共同强大。
程言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可她，不开心。
去民政局的一路上，程言捏着户口本，目光落在上面很久。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快到民政局门外的时候，程言轻声道：“对不起。”
她的道歉，不用解释，陈执知道原因。
[我不能回复你给我的爱，却在很多种选择中，选择去打扰你。]
程言选择和他联姻，她很抱歉。
“你想清楚了吗？我不喜欢你。”
车辆停在民政局门口，程言的话刚好落下。
陈执笑了下，车熄灭，把窗户降下来。
“可我喜欢你，单这一个原因，你只要说结婚，我就答应。”
程言：“我们结婚吧，陈执。”
“好。”
他们穿着很日常的衣服，没有特地挑选日子，没有打扮，甚至没有准备，在民政局领了证。
印章落下的那一刻，程言似乎从那张照片上面看出陈执在笑。
陈执说喜欢自己。
那么于他而言，是娶到喜欢的人了。
程言想，也许这样，她的愧疚心能够少一点。
出了民政局，程言把结婚证给他。
“我容易丢东西，你拿着吧。”
陈执说：“不怕，我烧了它？”
“大不了锁死呗。”程言表示无所谓。
陈执把红色本本放进口袋。
“记住，你以后有靠山了。”
“除了这件事情，以后任何事情，你都有选择的权力。”
程言知道，他口中的除了这件事情。
是和他联姻。
和他结婚。
但其实，她并没有多委屈。
既然是必须发生的一件事情，这个人，是她选择的，对比下来，也不是太委屈。
陈执之所以会说，除了这件事情，是他有私心。
既然她要和人结婚，都不是她喜欢的。
那么这个人，也可以是他。
“陈执，别对我太有良心。”
程言心里有些酸楚：“我这人，挺没良心的。”
他的好，她大概还不了。
“你答应和我结婚，妥协联姻，是不是想过，不会有喜欢的人？”
陈执看着她，程言表面看着事事不在意，可心思缜密的对什么都会感到难过，她的情绪很容易被人左右，但也刚好，她心里的消化能力练就的很好。
“可能吧。”程言没深想，她很难喜欢别人，她的性格患得患失，但在表面并看不出来。
“那如果，你有一天会不会喜欢上我。”
程言皱眉：“没有如果。”
“那打赌。”陈执没有自信。
只是，心里想说就说出来了。
“打什么赌？”
“如果，你有一天确定喜欢上我，就给我个反应，亲我一下。”
程言觉得好笑：“你有毛病啊？”
谁家脑回路这样想？
“你答不答应吧？”陈执像是钻进死胡同，对这件事非要得到个答案。
“你这根本不是赌注。”
“我赌你会喜欢上我，如果喜欢上了我，在确定的那一天，你要亲我，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喜欢上了别人，你说一声，我立马从你结婚证上消失。”
他说的消失，是离婚。
“行啊，我赌你输。”程言说。
她转身打车离开。
陈执目送那辆车直到拐角处消失。
他心里说：我赌我赢。
可是，又想让她赢。
在输赢这件事情上，陈执想让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