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有点冲了,我以为王叔会对我有意见,想不到王叔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怎么能让人一直欺负呢?泥菩萨都还有三分脾气呢。只是你心里也要有一些准备,毕竟这不是学校,可不是骂几句就了事了。有时候,为了反抗,会付出沉重扥代价。所以,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保护身边的人。”
我神色一凛,想到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突然觉得很痛苦起来,那些事情本应该过去了的,可偏偏又在心中泛起波澜。
“王叔,你会怎么对待欺负过你的人?”
“这还用说,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咱们也该有些肚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口舌之争不过是表面的东西,利益才是我们该看清楚的。”
听他那么一说,我心情又平复了一些,还埋怨自己刚刚小肚鸡肠。我把话题移回到重点,“那张志东如果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我是不会客气的,他已经伤害到我的朋友了。”
王叔叹了一声:“宝,人还是要审时度势,该避其锋芒时,还是要闭一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我笑道:“王叔,你可真有意思,一会儿让我奋发向上,一会儿让我蝇营狗苟。你让我怎么做人才好?”
“此一时彼一时嘛,人干嘛要一成不变呢?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趋利避害罢了。”
我却坚定的说:“王叔,我是有原则的,伤害我可以,但伤害我身边的人绝对不行,如果张志东还是这样胡来,我也会胡来的。”
“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轴呢?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志东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你肯定会遭到报复的,你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根本就不是我干!不过和你说的一样,无论是谁干的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一口咬定就是我。我真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真不是你?”
“你也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信你,只是志东说得那么坚决,很难不怀疑你。”
“无所谓了。”
我拒不承认,似乎在心里成了事实一般。第一次能撒谎撒得那么坚决的,我也挺佩服自己。
挂了电话便和谭飞赶紧回去,这家伙问东问西,好不烦人。不过他把这事瞒得挺好,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好不容易他才识趣的闭了嘴,我仍旧把心思放在那只水杯上,那么显而易见的证据怎么就没有人查到呢?侦查时不应该会错过的呀。
就在我沉思时,突然谭飞大叫一声卧槽,然后哐的一声,我感觉自己飞了出去,瞬间头又立刻撞在了车顶上,碎裂的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车祸,可人在半空,已经看不到肇事车辆了。
接着摔倒地上,又是一连串的摩擦和撞击,我和谭飞跟着一块儿翻滚和震动,像罐头里的两块肉片,随意的被扔来扔去。
车子停了下来,侧翻在路上,我和地面只隔着一扇门。我这才觉得这开始疼了,那也痛了,天色都暗了下来。
我看向谭飞,他歪着脑袋朝向我这边,和死了一样。仔细看去,胸口还有起伏,我才缓过神来。
就算解开了安全带,我也没办法爬出去 我只能用力摇晃谭飞,“快醒醒!”
晃了半天,也不见他醒来,倒是头上的血滴下来,滴到了我的手上,把我吓得不轻。
“谭飞,谭飞!”
我拼命叫他,就算应我一声也好啊。此时,陆陆续续有人围观过来,全都在一旁指指点点,看着的热闹不嫌事大。
我气恼的拍着车窗,大叫着救命,这时才有人拿出电话打起来。也有些人开始上前帮忙推车,先把车子归位。有了人带头,就有人跟上,不一会儿就有七八位好心人过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几声号子,他们就把车子推回了原位。我扶着谭飞的脑袋,害怕他受到二次伤害。
车子才平稳,我就解开安全带爬了出来。我是想跑下来的,可是头重脚轻,根本就没办法站得住脚跟。
有好心人扶住我,还关切的问我有没有事,说我受了伤就应该好好呆着别动,等着救护车过来。
我能不动吗?我想着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要我们的命。可是身体不怎么听使唤,没有人的搀扶,我根本就站不稳,更别说去就去寻找仇人了。
我记得大叫:“求求你们,帮我拦下肇事司机,他是故意撞我们的,我要抓他!”
众人闻之一惊,纷纷朝肇事车上看去 ,有人怪叫道:“咦,怎么那辆车上没人?”
“没人怎么可能发生车祸?”
“可现在就是没人嘛!”
有人争论起来,我的确也看不到肇事车上以及附近能看到人。同样的把戏,同样的意外 ,做了坏事就逃离了现场。和我想的一样,就是人为的事故,就是张志东干的,用的还是那些下作的手段。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辆肇事车,恨不得有还原现场,追溯时间的超能力,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回首看向谭飞,他还是不省人事。我顿时就有种要为他报仇雪恨的冲动,立刻去到张志东的医院,让他再去跳一次楼,让他彻底一些。不仅仅是瘫痪而已,而是让他彻底的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不要让莫名其妙的厄运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想到这里,我奇迹般的站了起来,看得其他人不可置信。
才走了两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而且 远处有一辆救护车正疾驰而来,我觉得它可以把我送到张志东身边。心中大感欣慰。刚才的怒气就稍微泄了一点,我又一头载到在了地上。
昏迷中的我还能听到声音,有人把我抬了起来,放到担架上,运上救护车。他们似乎在对我进行一些处理措施,头上,身上,那些有疼痛的地方都被擦拭一下,冰冰凉又火辣辣的痛。还有东西罩在我脸上,应该是吸氧的过程。
一切都正常的,可唯独是救护车离开的太快了。谭飞还在车上呢,怎么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