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京城,有四大家族:沐、傅、谢、温。
四大家族一向人才辈出,沐家学子广出,后辈都居文官高位,在社会上具有极大的威望,是四大家族之首。当今家主是宋国公。
傅家出过许多有名将领,几乎代代皇后皆是出自傅家,是显赫的家族,盛久不衰。当今家主是魏国公
谢家的祖先——谢靖安,与大元的高祖——萧何,一同征战四方,数十年后一同赢得了天下,谢靖安谋略等不输萧何,但是没有野心,自愿将江山让给萧何,自己俯首称臣。谢家这些年也是人才辈出。当今家主是英国公。
温家是医术世家,他们的后代大都研究医术等,子孙少有入仕,大都进了太医院。当今家主是穆国公。
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互联姻。
今日,皇帝举行盛大的宴会,场面热闹金碧辉煌,陈设着一张张华丽的宴席,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馔。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美味佳肴充斥着宴会厅,散发出浓郁的食欲。
四周摆放着华贵的屏风,男女不同席。
已经有人提前来到了,只是皇帝未来前,没有人敢吃,纷纷站着。
这时,门口的太监喊道:“昭悦公主到,淑懿郡主到。”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位身上,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满不在乎的。
今日的沐氏一袭青色织锦裙,雍容华贵。傅寒姝一袭红色绣花牡丹长裙,头戴琉璃珐琅金簪,真是倾国倾城之姿。这都是沐氏精心挑选过的,她的女儿就该明亮夺目,让所有人都注意到。
很快,太后、皇帝和皇后来了,除了傅寒姝以外都行礼后入座了。
皇帝和皇后知晓太后宠爱傅寒姝,早就免了她的行礼。
沐氏算是太后养女,太后一直让她坐在椅子及旁边,但傅寒姝坐在下方左侧靠前的位置,对面是皇宫中的几位皇子。
豪华的酒杯摆放在每个席位上,杯子镶嵌着珍贵的宝石和金属,散发出夺目的光芒。金碧辉煌的酒杯中盛满了美酒,酒香四溢,让人陶醉其中。
在宴会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华丽的乐器,乐师们正在演奏着悠扬动听的音乐,舞姬们跳着舞。皇帝身着华贵的龙袍,坐在主席席位上,庄严而威严。他举起酒杯,向四方敬酒,面带微笑,魅力非凡。众臣们则围绕在皇帝周围,恭敬地举起酒杯,向皇帝敬酒,表达对皇帝的敬意和忠诚。
整个宴会厅弥漫着欢声笑语和欢乐的氛围,人们享受着美食和美酒,畅谈笑语,尽情欢乐。这是一个繁华而喜庆的场面,让人们沉醉其中,乐不思蜀。
忽然,皇后开口,眼睛是看着傅寒姝说道:“这位就是淑懿郡主吧,本宫与你好久不见了,你今年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心上人啊,本宫和陛下为你撮合一下。”
其实,傅寒姝与皇后并无血缘关系,若是按照母亲的身份,应称呼一声“姑姑”。傅寒姝和她并不熟,她此番话,傅寒姝自然知道她是想为了她的嫡子萧淇煜,她想让傅寒姝嫁给他,这样三皇子的皇帝位就有了保障。三皇子虽是嫡子但是不受宠爱,这皇帝也和傅寒姝那父亲差不多,宠爱妾室柔贵妃,是以柔贵妃二皇子非常受宠,只是啊,傅寒姝不想嫁人,这皇后之位她傅寒姝也不稀罕。
傅寒姝还未说话,太后便开口说道:“哀家还想留姝儿在膝下承欢几年,再说了,她的婚事,哀家要好好斟酌,依哀家看,这皇城内还没有配得上哀家的姝儿的。”言外之意,就是让皇后不要掺和,这事她没资格管。太后与傅寒姝虽是君臣,但是二人的关系却胜似外祖母与孙女。傅寒姝看向太后,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傅寒姝,笑了笑。
只是三皇子这会儿的脸色倒是不好了,双眉紧锁,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凌厉的寒意,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阻挡。 那原本英俊挺拔的面容,此刻笼罩着一层阴霾。手中紧紧地握着酒杯,突然捏碎了,手中出现了点滴血迹,他起身道:“父皇,母后,儿臣酒喝的有些多头有点晕,先下去休息。”
她为何就是不喜欢自己呢?
一会儿,太后也回宫了。
皇帝只是挥了挥手,便让他下去了。接着拿起酒杯对傅安说道:“魏国公,今日你可要吃好喝好才是啊,你是我朝的大功臣,不知令郎景泽可定亲啊?”这话一出,大殿瞬时安静了下来,别人不知道,傅寒姝却明白,二哥和太师的独女温清晗情投意合,只是温清晗比傅寒姝哥哥小一岁,几个月后及笄,温氏和傅寒姝关系甚好,傅寒姝自然也是愿意她做你的嫂嫂的。两家人也默许了此事。
傅安上前开口说道:“回陛下,犬子尚未定亲。”
皇帝笑了一下,说道:“朕的二公主和你家景泽年龄相仿,朕看着但也般配,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啊?”二公主是柔贵妃的女儿,暗恋傅景泽许久了,只是性格跋扈。皇帝明摆着是来逼婚的,若是拒绝可是大罪,你的父亲刚要开口,傅寒姝二哥便上前,跪下说道:“皇上,宁乐公主是天之骄女,这桩婚事是臣的福气,可是臣心中已有一人,非她不娶,公主可以找到万千个比臣好的,臣配不上公主。”宁乐公主是二公主萧若雪的封号。
大殿上弥漫着一种肃穆的寂静,无一人敢发出声音,人人都觉得这傅景泽是脑子不好使才会拒婚公主,这宁乐公主可是最受宠爱的公主,娶了她,祖坟都要冒青烟了。金碧辉煌的殿中,沉默如墨,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坐在高位上的君王,面容庄重,一言不发,整个朝堂仿佛被他的沉默所统治。随风轻拂的裙摆声都能在这安静的朝堂中听得清清楚楚。宫廷大臣们低头垂目,仿佛时间和空气都为之凝固。
许久,皇帝说道:“傅爱卿当真要如此?不娶朕的女儿。”
傅寒姝上前说道:“回皇上,臣女的哥哥早就说过一生都要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婚一事,哥哥尚未想过。此刻提起又得皇上赐婚,傅家惶恐。还请皇上成全臣女哥哥一片报国之心。”
皇帝的脸色缓和,但是仍然执意要赐婚。接着说:“成家立业是男儿的本色,朕欣赏傅爱卿。”
皇帝最后问了一遍:“只是,傅爱卿,当真不娶真的女儿?不后悔?”
傅安在下面小声提醒傅景泽:“你若是抗旨不遵,整个傅家都会被你连累,如今我们家本就功高震主,人人都盯着,你不想活,难道国公府上下百来人口都要跟着你送死吗?”
沐婳和太后也上前为哥哥求情说话,奈何皇帝一点都听不进去。
傅景泽此刻已心如死灰,为了这桩婚事太后和皇帝大吵一架也改变不了皇帝,足以见得,这柔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啊,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苦果只能是苦果。可是他仍然想抗争一次,若是不这样,他就和她永远没有机会了。这就是皇权。
听了他的话,皇帝脸色更加差。
傅安见他仍旧执迷不悟,忙拉着他行礼:“谢陛下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脸色和缓,说道:“既然如此,便三月后十五号成亲吧。”又说道:“只是不知,哪家女儿入了景泽芳心呢?”若是真的说出来的话,那边是私相授受,以后她可能也嫁不了人了,傅景泽闭着眼,一脸认命地说道:“回皇上,是臣迷糊了,刚才一时间太过惊喜忘了分寸。”
皇帝见他不说,也没逼问,反正目的达到了,回去也好和柔贵妃交差了。
这场宫宴就这么过去了,人人心怀鬼胎,心思各异。
出了皇宫,傅景泽的眼神黯淡无光,心如死灰,行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坟墓上,这种感觉让他窒息,忽然,他骑着快马,分奔而去,傅寒姝也学过马,便追上他,看见他到了太师府门前。
门口的小厮自然是认识他的,只是太师刚刚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傅景泽不停地乞求小厮让他进去,你看见他这样子不禁红了眼眶。就在他为了见温清晗而给小厮跪下时,太师出来了说道:“景泽,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你和晗儿有缘无分,既然已经赐婚,若再纠缠,对你们俩都不好。”
傅景泽此时也顾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了,跪下求太师让他最后见见晗儿,你也在一旁劝说,太师最终松了口气,给她二人一个时辰。
傅景泽一看到她,便紧紧地抱住她,刚才还没哭,现在哭了出来:“晗儿,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抗旨,我们走好不好,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我们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好不好,泽儿不能没有晗儿。”
他看向温清晗,温清晗早已泪流满面,他用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珠,温清晗说道:“没用的,泽哥哥,你和我走了,傅家和太师府就彻底完了啊,我们不能那么自私,不能为了我们两个人就将上百条人命牵扯进去啊!”
傅景泽早已崩溃,大声地喊道:“所有人都和我讲这些,可是为什么没人替我想想啊,我只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有什么错啊。我就该承受这些吗?”
傅寒姝在外面,也听的真真的。这时,一个宫中的公公连忙来到说:“郡主,杂家可找到你了,你快去宫中看看吧,昭悦公主和陛下吵起来了,她头磕得都是血啊。”
傅寒姝赶到时,沐婳早已经晕倒过去,上面的血触目惊心,人都回到府中后,傅景泽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便不再决定任性了,一个女人而已,娶过来后,又不缺一口饭吃。
这一夜,将军府灯火通明,那个任性的傅二爷长大了。
皇帝此举也让傅寒姝明白,恩宠都是皇帝给的,就算母亲有着被太后抚养长大的情分,也终究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皇帝本就忌惮傅家。
只是,若这天下换个君呢?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谁规定只有男人可以,她自认不输给朝中的任何人,只因为是女子。
即便太后和她母亲关系好,却终究不是亲生的,亲兄弟都明算账呢,再说了,她也只是臣子。
若是她做了这天下之主,一定会比这些男人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