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天,季寒川都没有回揽月公馆,童话的手机也被收了,自然也就联系不上季寒川。
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建筑后面的那片花海。那是季寒川唯一允许她去的地方。
每当她心情很低落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走一走。
与外界隔绝已经有两周了,一开始她还不相信季寒川会给她办休学,直到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才可以确定,季寒川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煞神,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灰暗了。
这么多年的勤工俭学,努力支撑的东西仿佛像是一个笑话。
因为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为乌有。
童话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不是简简单单的贫富差距。那种差距就像是一道鸿沟,是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上到的高度。
想着想着,童话望着眼前的花出了神,转眼她苦涩的笑了笑。
从刚开始的不屈服,到现在的无可奈何,她仿佛什么也做不了。
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轻抚她的脸颊,似想吹走少女脸上的悲伤。
阵阵花香传来,童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油菜花田。
小时候父母经常把她丢在乡下,让外婆照看,外公去世的早,乡下只有外婆一个人在忙。
每次去田里,外婆总会带上她一起。
第一年来乡下的时候,童话非常不适应,整日哭闹的想找妈妈。
恰逢成片的油菜花开,外婆蒙住小童话的眼睛,带她来到油菜花田,然后拿开手。
小童话第一次见成片成片的油菜花,那一幕惊艳了童话的整个夏天。
自那以后,童话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每次父母把她送往乡下的那几十天,是童话最快乐的时光。
只是这仅剩的温暖在她十一岁那年戛然而止。
在童话的心里,眼前的花海,和那年的油菜花根本比不上。
这里是那人的领地,这花是那人种的,想到这些,童话也没了散心的心思,起身准备回屋。
“童小姐想什么这么出神呢?”身后传来那清冷的声音。
童话头也不用回,就知道是谁了。
她本想转身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又径直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季寒川拎着刚买的甜品走过去,放在童话面前的桌子上,道“我知道你喜欢吃甜品,这家店我尝过,味道还不错”
童话看了眼桌上的甜品,他说的没错,念芙的甜品很好吃,不是什么大牌店,味道却出奇的好。
传闻这家店是老板为了自己的挚爱开的,店里的糕点师都是高薪从各国聘请的,全是她喜欢的,只为博红颜一笑。
秦旭峰曾经带童话去吃过,听到店老板的故事,对故事中那个女主人公也是羡慕不已。
“季总真是好兴致,竟然也会去买这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童话扫了一眼季寒川,轻瞥一眼,带着淡淡的嘲讽开口道。
看着眼前的女人,关了这两周左右的时间,倒是让她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说过,只要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买来。”说着便把甜品往前推了推“尝尝?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童话虽然很喜欢甜品,但是看着眼前的甜品全然没有了胃口“谢谢季总,我不饿。”
冷淡的语气没有引起男人的不悦,反而升起一丝兴味。
“这段时间考虑的怎么样了?”在她身边坐下,手指轻敲桌面“你知道的,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人。”
童话看向远处,闭口不言。
“四年前,你从海城来到南城,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上了你外婆的骨灰,葬在了松山墓园,一边打工赚学费,还要一边供着墓地,可见她对你很重要?”季寒川轻敲桌面的手习惯性的抚上盘龙戒指,漫不经心的绕着戒身转圈,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你调查我?”童话激动的站起来,再也无法平静的面对眼前的男人,“季寒川,你真无耻。我外婆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了那坛骨灰,你如果还有人性,就不要去打扰我外婆的清净!”
季寒川看着怒气冲冲的女孩,淡然一笑,转身从季延手里拿来了童话的包包递给童话。
童话打开背包,钱包手机等东西全在里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寒川“这手机你也给我?你就不怕我报警告你限制我人生自由?”
“你外婆照顾你这么多年,也该入土为安,你觉得呢?”
童话浑身一凉,手指死死拽紧手里的手机,半晌才开口“我自然不愿意我外婆被别人打扰。”
“很好,季延。”
季延见状递上了两份合同,童话接过一看。
婚前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刺的童话眼睛疼。
事已至此,她内心一阵悲凉。看着自己的处境,好像也别无选择,面前的男人太过强大。
她自嘲的笑了笑,打开了合同,条款清晰,一目了然,无非就是婚姻期间童话不得对外公开两人的关系,童话不得干涉季寒川的私生活,每个月季寒川会给五百万的生活费巴拉巴拉……。
童话看完没有过多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季寒川看着签完字的合同,挑了挑眉“明早八点,我带你去民政局。”说完转身离开了。
童话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空。
多广阔的天空啊,可惜自己的人生,从此会被束缚在这儿,无法离开。
“嗡嗡嗡”。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童话得思绪。她拿起手机,来电是舒宁。
她苦笑一声,手机调成静音,放在一旁。
她知道,失踪了这么些天,她应该去报个平安。毕竟舒宁是为数不多,不,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一直关心她的人了。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没有心力去管这些,至少在她调整好心态之前,她不想和舒宁说出自己的情况。
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了晚饭时间了。
夕阳的余晖也在一点点的散去,明天,过了明天,她就是季太太了。
这个大部分女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对她来说,如坐针毡。
在她看来,这不是蜜糖,这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