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和妈妈你更喜欢哪一个？’
如果有人问小李郁这个问题，他一定会选择爸爸。
因为爸爸在家的时候，小李郁最起码每天能吃到一顿饭。
上次被赶出家门，也是‘爸爸’开门让自己重新回家。
虽然有时候‘爸爸’会忘了自己，但小李郁从来没有怪过他。
“吃完记得把盘子洗干净。”男人打开杂物间的门告诉小李郁可以出来吃饭了。
李郁高兴的离开杂物间，饭桌上一小碟炒青菜只剩几根。
端着属于自己的小铁碗，将青菜和汤水都倒进碗里，蒸米饭的锅里还剩下一大勺米饭。
就这炒青菜的汤水，李郁狼吞虎咽将所有东西吃的干干净净。
“别吃这么急，再噎着。”男人的声音很温和，长相也很斯文。
‘弟弟’正在房间中睡觉，男人打开门看了一眼后就没再关注小李郁。
反倒是走进了杂物间，“咦~这灯什么时候坏的？”
已经坏很久了，男人直到今天才发现。
吃完饭，小李郁将碗筷一个个搬进厨房水池里，熟练的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而男人在杂物间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刚才听到男人的低语声，小李郁心中高兴，他觉得‘爸爸’一定会把杂物间的灯给修好。
这样到了晚上自己就不会害怕了。
然而，还没等李郁将碗洗完。
“李郁，给我滚过来！”
小李郁从来没听过如此愤怒的吼声，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咔嚓。”手中刚洗好的盘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李郁也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手掌正好按在碎裂的瓷片上。
然而此刻，李郁根本没有感受到疼痛慌张的跑进杂物间。
只见站在窗边的男人攥着，五张红色的纸，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厌恶。
“你从哪儿偷得钱！”
“说是不是进我们房间了！”
恐惧，强烈的恐惧，李郁嘴唇开始发抖，男人的眼神充满愤怒。
然而这些钱是姨姨走的那天给自己的。
小李郁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一直很珍惜藏在了小破枕头里。
“说啊！我不是跟你说不准进我们房间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竟然还敢偷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男人每一句话都如同刺进心里的利箭，让小李郁呆滞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
恐惧和冰冷席卷身心。
此刻，李郁小小的脑袋里根本不知道该思考什么，该怎么去解释。
然而男人也根本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直接揪着他的脖子将其扔在床上。
反手将杂物间锁上，还在外面加了一层锁。
“房间里放了多少钱。”男人直接给正在上班的女人打电话。
当得知家里的钱并没有少，女人钱包里的钱数目也对。
男人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反而更加怒不可遏。
他好像疯了一般，自己上的锁都不锁，一脚将杂物间的门踹开！
“说！谁给你的！”
“你都跟别人说了什么！”
李郁嘴唇颤抖，手掌上的鲜血将流到床垫上。
小小的脑袋拼命的摇着，他好像失语了，根本不会说话。
疼痛，恐惧。
“你还不说是吧！”男人手中攥着皮带狠狠地朝着小李郁的脑袋上抽下来。
“说，这钱谁给你的！”
小李郁痛苦的闷哼一声，他很想说，但他说不出来。
也不能说！
他不知道会不会给姨姨添麻烦，那就不说！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抽在李郁身上，疼痛上李郁不停通呼。
但李郁没哭。
“你算什么东西！给你口饭吃，你竟然还敢出去乱说！”
“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男人怒骂声比抽在身上的皮带孩童。
但李郁没哭。
大门打开，女人冲了进来一把夺走男人手中皮带。
“你疯了吧，真把他打死，你要不要坐牢。”
“你先出去。”
“李郁，我们收养你对你也够好了对不对。”
“我晚上带你去吃肯德基，你告诉妈妈，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什么？”
伤痕累累的小李郁睁开眼睛，有些看不清这个女人。
但声音是对的，很熟悉。
妈妈？妈妈？妈妈？
李郁嘴巴微张：“我什么也没说。”
女人眉头微皱：“那是谁给你的钱。”
“我不知道。”
‘啪~！’女人刚刚抢下来的皮带又抽在了李郁的身上。
很疼，比刚才还要痛。
但李郁没哭。
他要紧牙齿，就连闷哼也不再肯闷哼出声。
只是抱着脑袋，承受着所谓的爸爸妈妈的愤怒。
小李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被打的昏死过去。
当再次醒来，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
小李郁不知道是谁包扎的，饥饿，饥渴让李郁拖着疼痛的身躯站了起来想要离开杂物间。
然而门已经修好，被从外面反锁。
小李郁试图拉开，没有用。
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李郁没有哭喊，没有求饶。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要困死他的门。
无人开启。
也许是死了，又也许是噩梦一场。
对于那五百块，之后再也没人提过。
只是从那以后，小李郁的全世界只剩下杂物间。
除了每天固定的上厕所吃饭时间，小李郁根本无法离开杂物间。
直到这天，窗外下着倾盆大雨。
小李郁仿佛听到了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也正是因为这场争吵，他们忘了锁门。
深夜，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天空雷霆闪电，惧显天威。
每一道雷霆闪过，照亮客厅。
惨白的光芒让阴暗与邪恶疯狂生长。
已经快七岁的孩子，从厨房里拿起了一把刀。
他来到他所不能进入的房间。
孩童原本应该清澈，纯净的眼睛里，凶狠至极。
他来到摇篮前，里面一个胖嘟嘟的孩子正吸着奶嘴安然入睡。
‘轰隆~’
又一道雷霆落下，仿佛直接批在了外面的地上。
鲜血从门缝里流淌到客厅。
纯粹的恶念，让孩童凶狠如魔。
他打开门，逃了出去，大雨倾盆。
只在雨水中一秒，浑身上下都湿的通透。
小李郁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只要不在那里就好！
一直往前，一直往前跑！
直到跑不动，小李郁才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雨瓢泼，雷霆天威下，纯粹的恶意滋生。
有这么一个老人，背着背雨水浸透的厚纸箱子准备去往河边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