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取了啥名字,你们听见了吗?”
胡不涂竖起耳朵,正听到最关键的时候。
没音了。
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他不死心的问其他人。
花溪也遗憾的摇摇头:“没听见,我就听到他们说要取个名字,然后就是他们叽里呱啦,我是一个字也听不清,就看见他们的嘴巴在动啊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肖柠亦是点点头。
胡不涂一抓脑袋:“这个破秘境,还要玩神秘感,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这位神女的名字是吧。”
胡不涂说完,忽然发现燕辞的神色有点不对劲。
肖柠也注意到了,她拍拍燕辞的肩膀:
“燕哥,你怎么了?”
下一刻,三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看见,燕辞的肩膀在微微颤栗。
燕辞是个极冷静自持的人,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刻。
花溪赶紧上前查看燕辞的身体。
燕辞拒绝了花溪,只是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没事。”
他说完这句话,便是不再开口,只有他只知道,他还在回忆他刚刚看见的,那个口型。
宋。
神女的姓氏。
是宋。
没来由的,燕辞的心像被什么深深揪了一下,让他喘不过气,很心慌,很焦躁。
“我去!”
胡不涂忽然一声惊叫。
下一刻,日月急速轮转,湖海涨潮,春去秋来。
眨眼间,竟是百年后。
“烟景阁!”花溪指着某处,扬起欢快的声音,“烟景阁建起来了?原来烟景阁在千年前就建起来了啊,只不过这烟景阁的位置怎么有点熟悉呢。”
肖柠提醒:“这里就是刚刚我们看见的神女降世的地方。”
花溪恍然大悟:“烟景阁居然是为了神女而建的,那我们岂不是住在神女的故居,四舍五入我们就是和神女住一起了。”
燕辞的心更乱了,像是有很多奇怪的线搅合在一起,缠绕不清。
“那是什么?!”
胡不涂又惊叫。
下一刻,烟景阁里发出巨大冲天的金色光柱,破开耸立的云霄,金光耀眼。
“结丹了。”
华珩看着光柱,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灵气,冰雪覆盖下的花草木疯狂生长,又一次展现出苌山难得一见的生机勃勃的样貌。
“像是春天……”
花溪看着娇艳的花朵,还有努力向上生长的嫩芽,感叹一句。
金色耀眼的光柱里,猝然出现一个身影。
“华老头,一百岁生辰礼物,给我吧。”
宋筝一看见华珩,就张开自己的爪子索要她的礼物,她小脸上满是骄傲。
华珩没好气的拍开宋筝的手:“没有。”
“肯定有。”
宋筝斜眯着眼看华珩,形状完美的嘴角撅起,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全是笃定。
华珩从鼻子里发出一句气音:“结丹了?”
宋筝嘚瑟的点头如捣蒜:“结了,一百岁哦,礼物。”
她又伸出爪子,形状漂亮的五指灵动的张合。
华珩像是没看见:“走了,吃饭去了,耿芸亲自给你做的。”
宋筝猛的亮了眼睛:“耿芸姑姑回来了?”
华珩掀起一点眼皮瞟她:“还不是某人吵着闹着说见耿芸姑姑,不然百岁生辰礼都过不好,你耿芸姑姑才从南海赶回来。”
华珩说完,空气里已经没了宋筝的踪迹。
华珩笑骂一句:“真是小兔崽子。”
“一百岁就结丹了。”胡不涂喃喃道,“这还是人吗?”
虽说听多了很多神女百岁结丹的故事,但是每次听也只是过耳,毕竟神女都仙逝百余年了,他们就当成一个故事听,但是此时真真切切感受的时候,才能知道体会到,百岁结丹,这是多么恐怖和可怕的天赋。
胡不涂砸吧嘴:“咱还能看见神女的脸,嗯?脸,你们还记得神女长啥样吗?”
这话猛的提醒了花溪,她难以相信:“不记得了,居然不记得了,她才消失一会儿啊,我变成鱼的记忆了吗?声音呢,你们还记得神女的声音吗?”
肖柠沉默的摇摇头,道:“应该是有什么在阻止我们。”
苌山的风吹来,拂动了燕辞衣袖下青筋凸起的拳头。
他们继续跟着宋筝来到烟景阁,此时在人前一向不苟言笑的耿芸长老难得笑的温婉。
她的眉骨俊朗,看人时眼神显得有些冷,唯独看见宋筝时,眼底的冰雪消融,像是一下子进入了春天。
她扯了扯不常笑的嘴角,眉眼处还有连日奔波的疲倦,
“阿筝,吃饭了。”
宋筝跑过去,像乳燕投林一样扑进耿芸的怀里,她扬起小脸,带着骄傲:
“耿芸姑姑,我结丹了。”
耿芸看着从前小小的一个姑娘在不经意间就长大了,忽然想起他回来时看见的凡间人。
她有些笨拙的用手刮了刮宋筝的鼻子,有些生涩的夸赞:
“很厉害。”
燕辞看不清那个青衫素带的姑娘,但是在倾泻的阳光下,他能看清她暖玉一样柔润的肌肤,细细白白,腰身纤细。
心头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加浓烈,像是有什么将要破土而出。
饭桌上,耿芸忽然道:“观星师告诉我剑冢要开了,阿筝你若闲来无事,也可以去瞧瞧,兴许能碰见一把中意的剑。”
宋筝的嘴巴塞得鼓鼓的,闻言有些含糊:
“剑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