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仙山绵亘不绝,耸立的山峰破云而上,终年不散的云雾缭绕其间,闯进眼帘的苍翠峭跋,携万钧之势的瀑布直冲而下,水汽翻腾。
远远的便看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领着四位少年人上殿,各是气质出尘,耀目斐然。
出门练剑的小弟子瞧见咱家大长老领着一群生面孔,圆溜溜的眼露出些迷茫。
嗯?
他好像没见过这些人,是新弟子?
他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不禁好奇:“那是什么人,居然能让大长老亲自领路?”
被扯衣袖的少年正烦着呢,上次偷下山又被逮了,最近打得严,他正琢磨着怎么绕过长老再去光顾一下山下的万花楼呢,忽然就感觉衣袖传来拉扯的力道。
他回头见是咱家那傻狍子,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转而炸开笑。
“原来是温温啊,找大师兄啥事?”
问话的温槿看着大师兄一脸笑眯眯,显然是没注意他的问话。
温家在心里叹气。
可是莫得办法,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鹤望跟着小师弟的话望向那群格外显眼的少年们,他眸光闪了闪,再看向一脸天真的温槿时,脸上挂了一种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的小骄傲。
他凑近了温槿,悄悄咬耳朵:“苌山有位很神秘的小师叔,千百年不曾露过面,她有四位不外传的亲传弟子,我猜就是他们。”
温家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迷茫:“就是那位住在烟景阁的小师叔?她竟收了徒弟,从来没听过呢。”
鹤望继续和温槿咬耳朵:“我听说呀,三百年前天突降异象,接着他们便被领上山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是振兴苌山的未来希望!”
“哦~~~~”
一股敬佩之情从温槿心底油然生起。
“我为应付宗门考核,每日卯时爬起来练剑已觉人生无望,他们若要承担振兴苌山的责任,怕不是要寅时起身!可怕,实在是可怕!”
温槿想到了日常苦逼的宗门考核,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压力已经山大,这些亲传弟子,实在不敢想象这一天天过的些什么日子!
悲哀又庆幸了一会儿,小少年深深看了一眼苌山的未来希望们,欣慰的点点头。
苌山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鹤望见温槿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不禁扶额,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孩子呆是呆点,但心是好的不是。
他随后转念一想,呆点好啊!不呆还怎么被他忽悠下山。
鹤望勾起经典霸总的邪魅一笑,勾住温槿的脖子哄:“走啦,咱们练剑去喽,顺便聊聊下山的事。”
后面半句把温槿惊的一个趔趄:“啊?又下山!师兄,你放过我吧!我上次被罚的灵石还没存回来呢!”
鹤望自动忽略温槿的拒绝,勾着委屈的小少年往前走,嘴里各种忽悠:
“小师弟你年纪还小,其中有些道理你还不懂,你听师兄的就好,就是说啊这个钱财乃身外之物……”
两人的声音传的远了,荡在风里。
应是苌山常年居高的缘故,连带着吹来的风都带着股微微凉意。
因着这阵风,一行人里的蓝衣少年的脚步顿住,更显长身玉立,宽肩窄腰,一身漂亮的线条,即便还带着些少年人的青涩,却也能窥见日后的风华。
“这风吹的,就一个字,爽!”
是散漫又玩世的声线,红衣少年戏说着,右手攀着身旁人的肩,左手随意的把玩着一把小刀,冰冷的刀锋在少年修长的指间灵活游走。
花溪向来不待见某人,哼笑一声。
她暗戳戳盯着胡不涂的手指,十分期盼什么时候那刀子给他削了。
胡不涂瞥见花溪的眸光,暗暗奸笑,手上稍一用力,刀锋向着花溪的面门去。
花溪面不改色告家长:“肖柠姐,胡不涂又吓我。”
临近面门的刀锋瞬间归于虚无。
胡不涂立马双手举过头顶,呈上自己的小刀,大声喊冤:“肖柠姐 冤枉啊!”
本在观察四周的肖柠闻言身体一僵,心中叹气不已。
又开始了。
肖柠求救的目光看向燕辞。
燕辞成功接收,无奈扶额:“别闹了。”
胡不涂很给好兄弟的面子,右手拍拍燕辞的肩膀:“听你的!”
花溪勉强道:“行吧。”
余光瞟到吊儿郎当的胡不涂,再对比身边一身蓝衣清风朗月般的燕辞,花溪扯起嘴角: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某些人怎么就能浑身上下都散发一股臭狐狸味呢,肖柠姐,你说是与不是?”
这话与含蓄半点关系没有,只能说是十分之明显了。
肖柠艰难道:“不涂本就是青丘狐族,狡黠魅惑几分也是正常的。燕哥是世家公子,知礼守节,沉稳细腻。二人难以比较,各有千秋。”
花溪幽幽看着肖柠。
不敢说里面是否有威胁。
求生欲到底还是压弯了这位剑痴的脊梁。
肖柠慎重改口:“不过如今的姑娘大多还是喜欢燕哥这样的少年郎,不涂若真想寻个好姑娘,还需得压压自己的性子。”
花溪满意的抱住肖柠:“肖柠姐大义!”
她顺便得逞般向胡不涂甩了个挑衅的眼神。
胡不涂一双精致狭长的凤眸微眯,不甚在意道:
“凭我这张脸,说不清有多少前仆后继的好姑娘,倒是某人,日后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倒这个大霉了~肖柠姐,你说是与不是?”
肖柠才放下的小心脏又扑通一声又提到了心口。
她哪敢说话啊。
身侧的人笑的更灿烂了。
肖柠眼观鼻鼻观心,了然,这是生大气了啊。
眼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爆发,终是燕辞开了金口成功阻止一场浩劫的发生。
“不涂,小溪,莫要闹了。”
燕辞拍掉胡不涂攀着的手,神色无奈。
这两人什么时候能换个安静些的模式就好了。
“既然人家燕辞哥哥都发话了,那人家就不与一只臭狐狸计较啦!”
花溪轻佻的撇了一眼胡不涂。
“既是这样,那本君子也不与小女子斗,免得失了风范。”
胡不涂随手挽了个刀花,与花溪挑衅的目光相碰,二人各是笑的氢切。
是真氢切,童叟无欺。
燕辞对着领路的老者微拱手,自觉有些失礼:“长老见笑了。”
玉长老瞧着四位少年人的快活,也呵呵笑起来:“哪里,都是少年气。”
他笑的温和:“师侄此先停步,可是因为那阵风?”
燕辞实话说:“确是如此。”
“今日引寒门大开,这风自山而起,引寒门又卧山而坐,自然是带了些不一样的灵气。”玉长老由衷赞他,“师侄不愧是修通灵之力,这感知力应是到了高阶了吧?”
燕辞颔首:“师叔谬赞,不过是好运突破。”
玉长老忽的笑很欢:“你倒是谦虚,不像你们师父。”
闻言,四人都不由一愣,齐齐反问:“师父?”
他们的师父?
他们还有师父!?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