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最令他震惊的是，当初他给水云书画坊撰写话本时，每个月只有二百余两银子的稿费。
而万盛堂出售的每本话本的售价，竟然就高达一块灵石！
此时，季浩长望着手中玉简和话本之上，两个字体完全相同的万盛堂，他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初水云书画坊的杨掌柜，骗了自己！
他不仅骗了自己，而且还将自己撰写的话本，偷偷转卖给了万盛堂！！！
想当初他要离开青峰城时，杨掌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苦苦挽留，连季浩长的袖子都扯断了半截。
当时他还暗叹，没想到杨掌柜竟然如此重情重义。
现在想来，他终于明白，自己被杨掌柜给信息差了。
季浩长顿时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心头，让他恨不得立刻回去青峰城，去抽杨掌柜两个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良久之后，他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
妈——卖——批的，杨掌柜啊！
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管怎么说，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杨掌柜给的稿费，也算是帮自己渡过了一些难关。
季浩长冷静下来之后，细细思索起来。
既然这话本能卖到坊市来，便说明了，这帮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们，并不是不喜欢看刘皇叔之类。
不过今日在他走访之时发现，虽然他撰写的话本，在坊市之内同样有人喜欢看，但是却远不如凡人城镇卖的火。
并且所有前去购买话本的，都是一些落魄的底层修士，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修士，是准备离开坊市，准备前往凡人城镇生活的。
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因为自己话本当中的主角，是一名凡人的原因？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将主角换成修士如何？
季浩长再次沉默良久。
最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抬手拍向腰间的储物袋。
……
三日后，清晨，天色大晴。
东升的旭日，刚刚染出一片橘红。
西天之上，最后的三两颗星斗，才彻底隐匿下去。
坊市内除了一些终日背阴的地方，还残留着几许鹅白之外。
其余地方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积雪的踪影了。
坊市一处偏僻胡同内，第三十八号屋的房门紧闭。
屋内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之上，这人正是已经年近四十的季浩长。
此时屋内寂静无声，然而他却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用力咬紧牙关，而不断微微抽搐，似乎在强忍着疼痛一般。
突然，季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皱的眉头也一同舒展开来。
就在此时，一股强悍的气息，刹那间从他身上冲出，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向着四周疯狂蔓延而去。
“哗啦啦——”
一旁桌子上的稿纸，无风自动，发出一阵响声。
就在这股气息即将撞上墙壁之时，季浩长陡然间睁开双眼。
随着一道精光从他眼中射出，刚刚那股不受控制的强悍气息，瞬间又如潮水般退回到他体内。
刚刚桌上哗啦作响的稿纸，也立刻安静下来，屋内再次归于寂静。
突破了！
季浩长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再次闭上双目，沉浸心神內视而去。
只见他体内的经脉，此时竟已被拓宽了许多。
那股原本细如发丝的灵气，此时如同一条小溪一般生生不息，在他经脉之中不停运转着。
刚刚的动静，已经将沈盈盈吵醒了，她情急之下，赶忙拖着一双绣鞋，披着薄衫，从里屋内走出。
“发生什么事了夫君？”
沈盈盈关切问道。
“娘子，”季浩长站起身来，激动说道，“为夫终于突破到练气四层了！”
“真的吗？”沈盈盈闻言，脸色同样一喜，“恭喜夫君踏入练气中期！”
只见沈盈盈一呼一吸之间，胸前的那两抹高耸，也随之一阵高低起伏。
一时间大有呼之欲出之势。
而她身上那件轻薄的红色肚兜，此时都有些不堪其重，开始显得摇摇欲坠了。
季浩长身下平整的衣衫，瞬间突起了一座巍峨的高山。
“娘子，趁着此时神清气爽，我们何不……庆祝一下？”
季浩长笑吟吟走上前来，张开手臂，准备将娘子抱回床上。
两朵红晕悄然爬上脸颊，沈盈盈用轻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妾身但凭夫君……”
就在季浩长贴上来的一刹那，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猛然向她袭来。
“呕——”
沈盈盈忍不住弯腰干呕。
“娘子，你该不会是两道杠了吧？”
季浩长面色一惊，难不成自己利用功法避孕失败了？
一时间，他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就在他开始飞快权衡利弊，思索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生下来的时候。
“两道杠是什么意思？”
沈盈盈柳眉微蹙，赶忙捏住俏鼻，向后连腿数步，说道，“夫君，你身上的味道……好臭啊！呕——”
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再次干呕起来。
“臭味？为夫怎么没有闻到。”
他疑惑地抬起胳膊，用力向身上嗅去，一股令熟悉的淡淡恶臭，瞬间钻入口鼻。
季浩长顿时反应过来，这股味道，定是那些被自己身体排出的杂质，散发出来的。
之前他在妖狐洞中饮下冬阴灵泉之后，就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只不过当时的臭味，要远远比现在浓烈的多，这大概就是，他刚刚没有闻到这股臭味的原因了。
季浩长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娘子你先回里屋，待为夫处理一下。”
沈盈盈回到里屋之后，他将衣衫全部退去，看到缕缕黑色的汗垢，早已经凝固在了身上。
手腕一抬，取出三张净身符，接连催动，才将身上的污秽彻底清理干净。
此时，季浩长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清爽。
他低头向着自己身上看去，发现自己的皮肤，此刻竟如温玉一般光滑。
随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走进里屋。
“娘子，为夫身上现在没有臭味了吧。”
沈盈盈不由得眼前一亮，她感觉夫君和以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她试探着走上前来，向他身上嗅去。
结果令她吃惊的是，此时的季浩长的身上，不仅没有了丝毫臭味，而且隐隐之中，好像还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清香。
“夫君，”感受到夫君鼻尖呼出的阵阵热气，沈盈盈俏脸一红，轻声说道，“我们开始……庆祝吧。”
季浩长低头看去，发现经过刚才的这番折腾，他身下那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早已经坍塌下去。
“咕噜——”一声。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他尴尬说道，“娘子，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