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严前辈？”
一时之间，季浩长的口舌都不利索了，他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包子铺应该往那边走。”
“我辈修行之人，怎么能总吃那些俗物。”
“那家妻包的……”
“季道友的面子，我自然还是要给上一些的。”
季浩长无言以对。
看来这严凤娇，应该是吃过娘子的包子之后，便不愿再吃包子铺的包子了。
这还是那个一顿饭让自己搭进去三块灵石的严凤娇吗？
见到她如此大的前后差距，季浩长一时间也说不准，这是到底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他想到家中，还有一些没人吃的剩余面粉，回去之后让娘子再包一些包子，那这次的行程，不就几乎相当于是白嫖了吗？
嗯，既然是白嫖，那就总归还是好事多占几分。
“那严前辈请自便，在下告辞了。”
季浩长说完抬腿便走，却被严凤娇叫住了。
“季道友，面粉铺子在这。”
“在下知道。”
“那道友怎么不进去？”
“在下想先去出售一些符箓，这样才有灵石买面粉。”
“我今日正好无事，便和道友一起去吧。”
他脸色顿时一怔，“多谢前辈好意，在下自己去就行。”
“道友可是要做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严凤娇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有。”
“那为什么不让我同去？”
“在下……”
季浩长已经不想理会她了，若不是严凤娇修为太高，现在他就想破口大骂。
转身向着双春堂而去，严凤娇则紧跟其后。
“季道友，这家铺子的掌柜是个老头，可是正在收购符箓。”
“在下知道。”
“那你怎么还不进去？”
“在下要去另一家。”
“那一家也可以出售符箓，刚刚出来送客的那位男修，看起来面容还挺憨厚。”
“……”
“这还有一家。”
“……”
季浩长已经彻底沉默了，白嫖一次就这么难吗？
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但是却于事无补，严凤娇始终紧跟在他身后。
半晌之后，他终于到了双春堂店外。
季浩长直接走入店内。
“季道友，又来出售暖身符了？”
吕湘芸此时正身穿一件紧致宫缎长裙，领口低开，坐在柜台后方，开口说道。
只不过在她一举一动之间，半藏在领口之下的一片浑圆的雪白，同样颤颤巍巍着，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觉
“吕掌柜，暖身符现在是什么价格？在下想要出售一些。”
季浩长见此连忙走上前去，半个身子伏在柜台上，只觉得全身立刻放松下来，刚才的郁闷之气转眼便一扫而空。
“季道友，如今暖身符的价格是一块灵石三张。”
果然又跌了，季浩长还没来得及开口。
“淫贼！”
一道轻飘飘地声音，却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季浩长连忙将刚刚投出去的目光收回。
吕湘芸站起身来，这才看到季浩长身后那道厚重的身影。
严凤娇练气六层的修为，让她颇为重视。
她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道友，小店各类修行材料，应有尽有，不知道友需要些什么？”
季浩长面带尴尬之色，“吕掌柜，这位严前辈是随在下同来的。”
吕湘芸面色狐疑着点点头，再结合刚才严凤娇说话的语气，她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紧接着又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近来坊市之中的许多女修，因为修为低微，为了维持生活，而不得不委身寻求男修庇护的不在少数。
同样，也有一些样貌不错的男修，会作出反向选择，甘愿成为别人的男宠。
吕湘芸暗暗想道，能让练气六层的女修垂青，想必这位季道友，还是有一些特长的吧。
只是这季道友有什么特长呢，相貌普普通通，修为也差，符道水平也不高……她眉头紧皱，左右看看季浩长，也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不过当她再次看向严凤娇时，随即便释然了，饥不择食大概也算是特长的一种吧。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向上提了提衣领，想要尽力将颈下的那片雪白遮住一些，但是却失败了。
季浩长将她脸上表情的丰富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一阵百口莫辩的无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如果不是事情还没办完，他恨不能马上离开。
于是他顾不上再纠结暖身符的价格了。
匆匆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沓提前准备好的暖身符，拍到柜台上，“吕掌柜，这是三十六张暖身符，麻烦再快点给我拿五十张符纸，在下还有要事去办。”
对，要事，严凤娇赞许着点点头。
吕湘芸却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
半炷香之后。
季浩长黑着脸从双春堂走出，向着路掌柜店里走去。
刚走到店门口，严凤娇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季道友，这不是面粉铺。”
“在下要去出售符箓。”
“这家店的价格比前一家更高？”
“不高。”
“那你为什么要分两次出售？”
“……”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使得严凤娇原本一个冰雪……女修，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是那几个鲜香的包子吗？
最终，季浩长还是在路掌柜同情的眼神中，沉默着将符箓卖出，又沉默着将买来的符纸收起。
但是他的这种沉默，在路掌柜看来，却更像是一种隐忍的默认。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路掌柜的目光，凌迟了数千次。
临走之前，路掌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修行不易，保重！”
从路掌柜店中出来，他已经开始了自我否定……请严凤娇吃包子这件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季浩长自顾自走在街上。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严凤娇此时肯定还在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的那家店铺，他感觉每抬起一次脚，都似有千斤之重。
怎奈何路程太短，没过多久二人便再次走到了一家杂货铺门前。
季浩长停下脚步。
“季道友这里也不是面粉铺。”
严凤娇平静的语气，再次响起。
他低头沉默良久，之后猛然抬起头，缓缓转过身来，拱手说道，“严前辈，在下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