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如今住在清水巷内。”
听完,郝婆婆略一沉吟,继续问道,“那不知季道友能否搬到坊市来住?”
季浩长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仍旧如实相告了。
“在下如今手头确实不太宽裕,怕是一时半会没有能力搬来坊市。”
坊市内的灵气要比清水巷更为浓郁,再有凌云宗布置的聚灵阵加持,就更不是清水巷能比的了。
并且除此之外,坊市也比清水巷更为安全,这里几乎不会发生什么杀人夺宝的事情。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一间普通的房屋,仅一个月的租金就要十五块下品灵石,并且还要求年付。
这还是他刚来坊市时候的价格。
虽然他没有打听过现在坊市的房租,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价格恐怕只高不低。
以他现在的家底,就是把骨头拆了填进去,也不可能搬到坊市来。
“唉,那看来是不成了,虽然这几位女修不甚在意修为,但是有一个最低要求,那便是要求结为道侣之后,一定要住在坊市内……”
郝婆婆为难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季浩长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这些女修不要求修为,但是却要求有财力,这样看来自己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不符合要求的一类了。
看来今天注定要无功而返了,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女修,那自然要把自己的灵石要回来了。
眼看天色渐晚,马上就要到和严凤娇约定的申时一刻了。
季浩长便不想再多做停留,于是起身一拱手,“郝婆婆,既然如此的话,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只是还要烦请婆婆,将之前预交的媒金退还给我吧。”
郝媒婆一把扯住他的袖口,急忙说道,“季道友,且慢!”
“嗯?说亲不成,难道媒金还不退的吗?”季浩长心中一惊,以为她这是要动粗,说着便要抬手唤出自己的护法傀儡来。
“道友误会了,老婆子断然不会为了区区五块灵石,砸了自己的招牌。你且安心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季浩长这才将手放了下去。
“以季道友现在的条件,想要找到一名女修做道侣,怕是有些困难。虽说女修诞下的子嗣,更容易身具灵根,但也不是绝对的。
反过来说,道友娶一名凡人女子做妻子的话,也未尝不能诞下有灵根的子嗣啊。”
“凡人女子?”
季浩长眉头微皱,他寻找道侣的目的和其他散修不同。
别人是想要延续香火,而他是想要找一位女修,验证自己的系统,如果要找凡人女子的话,当初他也不会来坊市了。
看到季浩长面色迟疑,郝媒婆笑眯眯继续说道:
“女修们的要求都比较高,但是凡人女子就不同了,现在的这种形势你也知道,眼看物价越来越高,想必坊市之中也将会乱上一段时间,因此许多凡人姑娘都急于找一位修士以求自保。
别看都是些凡人女子,但是她们的父辈多是修士,以后诞下的子嗣也大概率会有灵根,最主要的是,媒金只需要十块灵石即可。”
七块下品灵石,如果放在凡人城镇的话,足自己够纳两三房妾了。
季浩长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辅修的傀儡术和符箓术,已经许多没有什么进步了,既然现在没有合适的女修,那先找一名凡人女子也可以。
如果自己能晋升到二阶符师的话,到时候自己绘制的符箓价格,自然也能卖个好价格。
接下来在坊市的生活也就能宽裕许多。
季浩长点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今日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就留。郝婆婆什么时候,能安排在下和凡人女子见面,到时候再通知我吧。”
“巧就巧在这了,老婆子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郝婆婆开怀一笑,脸上的老褶子顿时挤作一团,“我这有好几位没有去处的凡人女子,就在后院候着呢,季道友稍候,我这就去请她们出来。”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郝婆婆便带着六名衣着单薄,均是十八九岁上下的年轻女子,排成一排站到了季浩长面前。
刚排好队,那些姑娘们便立马一个个,努力挺直后背,尽力向季浩长展示起自己的宽广胸怀。
“季道友怎么样,这些女子除了没有灵根,哪一点比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修差?”郝媒婆看在眼里,微微颔首,很是满意,“看看喜欢哪一位,今天便领走吧。”
他在她们身前一一走过,上下打量。
唯独排在队尾的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始终低着头谨慎站在一旁,双手紧握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情景,郝婆婆忍不住微微皱眉,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姑娘可否抬头一见?”
“咳……盈盈,季道友说话了,还不快抬起头来。”
郝媒婆一声轻咳,那名年轻女子忍不住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杏眼满是惊慌与无助。
郝婆婆连忙上前说道:
“啧啧,季道友好眼光,这位姑娘名叫沈盈盈,你看她,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那都没得说,最主要的性格乖巧,父母生前也均是练气修士,只不过在半年前外出之时,遭遇不测双双身亡了。”
乖巧听话这几个字,正中季浩长下怀。
“沈姑娘,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在下结为夫妻?”
“季道友无需多问,来这交完媒金就可以将她领回家了。”
郝婆婆听完,忍不住哈哈一笑,意思很明显是在说,她们这些姑娘在这里是没有选择可言的。
凡人女子有人庇护时还好,一旦失去庇护,想要在这坊市之中生活的话,简直就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稍不注意,便会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运气好些的,最终大概也要为奴为婢,沦为修士的玩物。
想要成为一名修士的正妻,几乎是想都不要想了。
弱肉强食就是修者世界的规则,这些季浩长自然也懂,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男女之事,最起码也要你情我愿,这是他心中的底线。
他的话,落在沈盈盈耳中,却让她感觉很不一样,自从父母身亡之后,她便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
尤其是这一个月以来,更让她明白了人生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