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汐~”
“漓汐~”
“丫头~”
冥川自从那日开始,便多了玄极相柳等人在拿着她的画像,四处找魂魄寻人。
“你有没有见过她?”
玄极抓住一个魂魄,询问道,只见他周身邪气萦绕,魂魄被他吓得浑身颤抖,抖动得跟秋天的落叶一般。
“没、没、没有。”魂魄被玄极死死的拽着,真怕玄极稍有不慎,一个用力给自己掐得魂飞魄散。
“你有没有见过她?”玄极当下放开魂魄甲,转身便抓住了魂魄乙问道。
“没有。”
除了冥川,玄极等人翻遍了六界,苦寻了五百年,最终一无所获,于是玄极便将怒气发泄到了泰山宗门之中。
“玄极你今日是何意!”
清风捂住受伤的胸口,执剑撑地,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看着玄极周身磅礴的邪气,被吓得连连后退。
“当日你们加诸在我徒儿身上的伤与痛,今日我便要你们一一还回来。”
只见手执辟地剑的玄极一袭红袍被鲜血染得更加妖冶,周身邪气萦绕,遍地尸骸,已然杀红了眼。
“仁圣大帝已然被你杀害,星月宗也被灭宗,还不够吗?”
清风看着玄极接近癫狂的模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三千白发肆意飞扬,肠子都要悔青了,当初就不该跟上仁圣前去找那妖女的麻烦。
不去招惹那妖女,今日自己也不会落得灭宗的下场,看着昔日同袍皆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中又惊又惧。
“不够!给我杀,不留一个活口!”玄极挥动着血迹淋漓的辟地剑,指挥着妖兽们屠杀泰山满宗。
泰山宗门一夜之间,满山宗门被灭,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六界中纷纷传言玄极邪帝因爱徒香消玉殒,状若癫狂,脾气反复无常,杀人如麻。
凌霄殿中,跪地的仙家无数,请旨讨伐妖溟山,讨伐玄极邪帝的声音不绝如缕。
“启禀玉皇,如今玄极已然疯狂,若不加以制止,怕是下一个便是我们南岳衡山了。”
当初南岳衡山亦有仙门前去莲山找过玄极爱徒的麻烦,如今南岳衡山各宗门人人自危,紧闭宗门,吓得压根不敢出门。
“启禀玉皇,昭圣大帝所言非虚,如若继续如此下去,恐怕仙门要被玄极屠戮殆尽啊!”
中岳嵩山崇圣大帝匍匐跪地,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是啊,求玉皇下旨,讨伐妖溟山,讨伐玄极邪帝!”
“求玉皇主持公道啊!”
玉皇看着座下的众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太华,一时之间,堂堂玉皇竟不知该如何处理。
“别吵了,此事交与本座处理吧。”太华看了座下众人,悠悠开口道。
好看的眉头微蹙,这群人,又菜,又爱招惹是非,打不过就来找他,自己天天替他们擦屁股,着实的烦人至极。
说罢太华便化作一抹白芒,直冲百花宫,解铃还须系铃人。
五百年的时间,花漓汐足足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接受了自己是花神的事实,也捋清楚了自己前世今生的前因后果。
如今就是要揪出幕后黑手的时候了,但是在揪出幕后黑手之前,有一笔账,她要清算清算。
花漓汐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绝美的侧脸,原本那道丑陋的疤痕早就在飞身之前,不翼而飞了,眼瞳似水,乌发如瀑挂在半腰,肤若凝脂。
五百年的时间,花漓汐变得更加成熟,美丽,惊艳的面容,再加上卓绝的身姿,引来了一众追求者。
“禀告花神,龙宫三太子求见。”
“不见。”
这是花漓汐不知第几次拒绝三太子得求见,每日都在不厌其烦的驱赶着这些狂蜂浪蝶,出门必定以面纱覆面,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
众人只知魂归神位的花漓汐是六界第一美人,但见过她真容的人寥寥无几,平日宫宴,基本上都是能推便推,不能推就以面纱覆面,不以真容示人。
怎奈面纱覆面也掩藏不住她的绝美之姿,一双美丽的眼眸足以让众人因他魂牵梦萦,前来求亲的人更是踏破了百花宫的门槛。
不施脂粉的她更是清丽动人,若施了脂粉更有成熟的魅力,但花漓汐平日极少化妆,简单的发髻常常只有一根玉簪挽发,偶尔隆重的宫宴,才会简单的梳妆打扮一番,平日里属实是懒得收拾自己。
相比于她妹妹花漓落,两姐妹是完全两种风格,花漓汐喜欢满头簪花,绫罗绸缎,化着艳丽的妆容,原本不施脂粉的模样还与花漓汐有几分相似,但是施了脂粉之后就连那几分的相似都荡然无存了。
“禀告花神,太华帝君来了。”
“不是说了不见……太、太华帝君来了?”
花漓汐还以为是狂蜂浪蝶在对自己死缠烂打,条件反射般第一时间挥手拒绝,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站起身来走出偏殿。
“哟,什么风把帝君给吹来了。”
只见花漓汐一脸熟络地邀请太华坐到茶桌前,她双手掂起裙摆轻轻坐下,随后玉手纤纤开始泡起茶来。
“你躲起来五百年了,是时候去见见他了。”只见太华也不拖泥带水,单刀直入。
“我为何要见他。”花漓汐闻言原本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盈,顿时神情冷淡了下来。
“他苦苦寻觅了你五百年,难道你连一丝恻隐之心都没有吗?”太华品了口茶,饶有趣味说道。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了,我跟他终究只能是陌路人,见了还不如不见。”
花漓汐一脸淡漠地替太华倒了一盏茶。
“最起码也让他知道你还好好的,他如今寻你都快要疯掉了,你再不出现,怕是要拆到天宫来。”
太华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长吁了一口气,他是最了解玄极的性子,若花漓汐继续躲着他,他真的可以颠覆六界,也要找到她。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花漓汐看到太华眉头紧锁,头疼不已的样子,疑问道。
“他灭了泰山满宗门,说要为五百年前的你报仇。”
泰山满宗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此事已经传遍了六界了,只不过花仙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并不知情罢了。
“所以你来是想要让我去见他,让他罢手?”
“对,再说了,难道五百年了,你不曾想过见他么?”太华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花漓汐,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出来。
“不曾。”花漓汐轻摇头,当日玄极那一番狠话,他俩师徒情早已了断,此生不该再有任何交集。
虽然花漓汐回答得很果断,但是太华还是从她眼底里看到了一丝犹豫。
“还是见一面吧,让他知道你如今过得好,也算是给你们这段感情画上句号。”说罢太华起身要走。
“容我考虑一下吧。”花漓汐跟在太华身后行了个礼,在门前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送走了太华之后,花漓汐一人走在百花宫中,思绪万千。
五百年了,她不知道让玄极知道她还活着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见他,与他交流。
那日他与自己恩断义绝的话还言犹在耳,哪怕都是因为青蛇才导致他俩生了误会嫌隙,但玄极一开始并未相信自己,这让花漓汐内心实在是接受不了。
她与玄极朝夕相处这么久,玄极亦不相信自己,还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掌,不知他再次见到我的时候,会作何表情。至于青蛇,定然是要好好见上一面的,好好与她清算一下,自己毁容之仇。
念及至此,花漓汐唤来了花漓落。
“姐姐,找我有何事?”花漓落毕恭毕敬地朝花漓汐行了个礼。
“随我一同去一趟妖溟山吧。”花漓汐微微抬了抬捻指,示意她站直身子说话。
花漓汐来到天宫五百年了,一直都与众位仙者保持距离,包括这位待自己亲厚的妹妹,毕竟她已全然没有五万年前的记忆,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向她下黑手,想要争夺花神珠,自然是要与众人保持距离,以免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今的她断然不能失去花神珠,否则就会落个魂死神灭的下场,幸好这个事情只有她知,太华知,并无旁人知道。
“是。”
花漓落挺直了身子,想要上前挽住花漓汐的手,却被花漓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随即化作一抹粉芒,直冲妖溟山。
花漓落愣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自己陪伴了她五百年的时间,却依旧未能走入她的心扉,每次这个时候,花漓落都怀疑其实她是带着五万年前的记忆回来的,不然不会对自己如此防备。
花漓汐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晨星宫门前,眼前这一砖一瓦,都是那般的熟悉,仿佛自己回到了刚来妖溟山的时候。
正好留守妖溟山的人正是青蛇,她才不费那个劲去寻找花漓汐的魂魄,她巴不得花漓汐已经挫骨扬灰了,所以每次玄极他们出门找寻花漓汐,她都会独自守在妖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