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穷奇的封印解除,离不开那丫头身上有玄极的血的缘故。
而且穷奇乃上古凶兽,是何等级别,相柳也仅仅不过妖神罢了,穷奇乃妖尊,一声令下无妖不从,无妖不服,看来妖魔二界怕是将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是啊,帝君发了很大的火,如今怕是谁人都不会见,你也还是回去吧,别去触帝君霉头。”
白虎拍了拍相柳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地说道,将相柳往妖溟山外推。
“漓汐绝对不可能是故意为之的,这当中定然有误会!”
想当初自己就是这样哄骗花漓汐解开自己的封印的,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效仿之。
“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好,穷奇已经被放出来了,他们师徒二人也决裂了,妖魔二界定然大乱,是为了漓汐安全也好,暂时撇清关系,等二人之后关系缓和了,你再来说和吧。”
“可、可是……”
“别可是了,快回去吧,等会帝君生气了,又要把你尾巴剁了练鞭子了。”
回到莲山休养了月余的花漓汐,终于打开了莲芸宫的大门,只见相柳守在门外,看到大门终于打开了,连忙迎了上来。
“你怎么还在这莲山,不去跟着玄极守着我做什么?”
以白纱覆面的花漓汐感受到久违刺目的日光,一脸的淡漠。
休养的着月余,花漓汐想了很多,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那日自己到底做了何事,惹得玄极大怒与自己恩断义绝,但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覆水难收。
虽然家门被灭,但在将军府十五年的生活早已让她养成刚强的性格,她觉得事不是自己的错,别人泼的脏水别人的不信任,她也不想去辩解什么,如今的她还有莲山这一个去处,大不了日后自己谨小慎微一些,生存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当初他让我保护你,那我只知道保护你,别的事我一概不知。”相柳看着淡漠的花漓汐,心中不是滋味,大声说着。
花漓汐对他不差,他堂堂相柳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听到相柳讨好的话,花漓汐并未作答,看着门口的秋千,兀自坐了上去,看着湖边的景色,安静惬意。
这个秋千还是玄极特意命人做给她平时消遣玩乐的,念及至此,秋千上的背影不再挺直,花漓汐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被相柳尽收眼中。
看到花漓汐不愿说话,相柳便与她一同坐在秋千上:“兔兔跟玄狐还有麒麟都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灭门之灾花漓汐都熬过来了,更何况是这一段短暂的师徒情缘。
“那日的事情你当真想不起来了吗?”听着她淡泊的话语,相柳知道短短月余,她长大了,也变了很多,话变少了。
“想不起来,无碍。”
想得起来又如何,想不起来又能如何,如今她也是个玄邪了,自保的能力也是有的,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她一个人也挺好的。
“我们出门走走吧?”相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内心忐忑,生怕花漓汐不答应。
相柳感应到一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好。”
没想到花漓汐竟然答应的相柳,顿时喜出望外,拉过花漓汐的手就往山门外拉。
只见花漓汐并未挣扎,仿佛是扯线木偶一般,任由相柳拉着她往前走。
来到闹市上,花漓汐并不像以往那般开心,仿佛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来。
“漓汐,我给你买了最喜欢吃的鲜花饼。”
相柳手捧着新鲜出炉的鲜花饼,花漓汐看着他手中的鲜花饼,瞬间愣神。
往日玄极也会买新鲜的鲜花饼哄自己开心。
花漓汐看着熟悉热闹的集市,往日与玄极相处的一点一滴瞬间涌上心头,目光所至皆是两人相处的痕迹。
“老板全部给我包起来。”
那个卖莲花簪的小摊还在。
“这一些都是,客官是否买来送给爱人的。”
那间珠宝首饰店也在。
“多穿戴起来,要是不喜欢了为师到时候再重新给你买过。”
“师傅你还知道胭脂水粉这玩意啊?”
“师傅为何不能知道,梦境中你略施粉黛甚是好看。”
花漓汐目光所及皆是玄极与自己的背影,两人相处的一点一滴,一字一句,浮现在花漓汐的脑海之中,只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念及至此花漓汐不禁湿润了眼眶,看着眼前的相柳,仿佛变成了玄极的模样。
“漓汐,新鲜出炉的,快快品尝。”相柳伸出五指在花漓汐面前晃了晃,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好。”花漓汐含泪道,伸出修长的手拿起一块鲜花饼,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这次的鲜花饼不知为何,会如此的苦涩,还是说心里苦的人吃什么都是苦的。
突然一个人步履匆忙,直直地撞了花漓汐一下,手中的鲜花饼掉落在地,覆面的白纱也随之掉落。
“对,对不起……”只见撞到花漓汐的行人匆匆道了个歉便匆忙离开了。
花漓汐听到周遭人群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半边脸,捂住了那道狰狞可怕的疤痕。
相柳连忙将面纱捡起,可抬头之际,花漓汐便化作一道粉芒离开了闹市。
相柳随即也跟着离开,只见回到莲山的花漓汐第一时间紧闭莲芸宫大门,相柳无论怎么敲门,都不肯开。
就在此时相柳再次感受到了背后那一道目光,当下便瞬移到了玄极跟前。
“堂堂邪帝,何时变得喜欢藏头露尾,请问邪帝大人跟够了没有?”
从花漓汐走出莲芸宫大门之时,玄极就在背后一直默默关注着她,一直躲在背后又不肯出现,相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与你何干。”玄极看着与花漓汐举止亲密的相柳便气不打一处来,周身邪气萦绕。
“若你还关心她,为何不露面与她相见,若你不愿见她,就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躲在后面。”
相柳不知道为何花漓汐会激怒玄极,现在妖冥山都在传花漓汐是仙界的奸细,相柳直觉告诉他不可能,而且与花漓汐相处的这段日子,他更认为花漓汐没有那么深的城府。
念及至此又想到玄极的作为,相柳顿时气打一处来,玄极是邪帝,他相柳何尝不是一代妖神呢?当即也不甘示弱地释放出他的妖气,两人之间气流暗涌,仿佛在暗自较劲。
“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玄极本就心生不快,见相柳要跟他较劲,没有废话,眸光一定直接从虚空中发出一道气刃,相柳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听到他的话,相柳心中更气,便替花漓汐打抱不平起来,当下聚拢邪气收缩,身躯却不断膨胀,膨胀到有半山高时,九个蛇头伸出,纷纷朝玄极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声嘶吼,九天上的星辰似乎都要被吼落下来。
玄极见状冷哼道,区区妖兽原型不足为虑,邪气扩散撑起一朵紫莲,莲叶摇曳散发出点点光芒,定住了庞大的蛇身,接下来变成了相柳单方面的挨揍。
见化作原形打不过,中间的蛇头再次张开状若深渊的巨口突出一把真武剑刺向玄极,玄极见来势汹汹,幻化出一只大手要夹住真武剑,得到喘息机会的相柳化作人身,默念口诀召回真武剑,提剑上前与玄极近身搏斗,一时之间打得有来有回。
“若你还在意她,便去找她,堂堂邪帝,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英雄好汉。”相柳连挽数朵剑花劝道。
“本座与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玄极硬接此招,锋利的剑刃砍下,却在离衣袍一寸位置停住,无法再深入,是玄极的邪气在抵挡。
相柳身为妖神,实力也是强悍,但是在邪帝玄极面前还是不够看,拆了数招后,相柳守多于功攻。
两人就这样打斗着,飞舞的剑气划裂地面,也击碎山石,飞沙走石,石破天惊,惊动了在莲芸宫的花漓汐。
匆匆赶到的花漓汐看到相柳被单方面吊打,苦苦防守着,便飞身上前,在二人之间甩出一鞭子。
二人瞬间躲开,纷纷从半空中稳稳落地,花漓汐便站在二人之中,好看的秀眉微皱,背对着玄极,看着相柳说:“我们走吧。”
她不敢回头看玄极,不想让玄极看到此时落魄的自己,看到玄极她就会想起他那番决绝的话,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她害怕自己忍不住……
相柳看到花漓汐一双漂亮的水眸蕴含着湿意,心生一计,故意运气,让自己口吐鲜血,假装身受重伤半跪在地。
见到相柳被玄极打得口吐鲜血,花漓汐连忙跑向相柳,扶起了半跪在地的他,头也不抬,连一眼都没看玄极,便带着相柳离开了。
看到相柳假意示弱,博取花漓汐同情,玄极当下也是气得脸都黑了。
看着扶着相柳离去的人儿,已经入秋了,也不知道披件披风,秋风猎猎,吹得她的秀发张扬,送她的首饰亦未见佩戴,连她常带的莲花簪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