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窸窸窣窣的步伐声,前方被炸伤剩余的杀手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互相搀扶,惧意滔天,慌不择路地逃跑起来。
“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看到他们四处逃窜的身影,少女转身果断地跪在男人的面前,紧紧地拽住了他的手,满是恨意的眼眸对上男人淡漠的眼神。
“你不怕我?我为什么要帮你?”男人看着满脸血污的少女微不可言的皱了皱眉,这死丫头弄脏了他的手,是想找死吗?
正当他一脸嫌弃地想要弄死少女的时候,他隐约在她身上感应到属于太华的一丝气息,他反握住她满是血污的手用妖力渗入她的身体里探索着。
“我……我不怕,只要那些人能亲眼死在我面前,我死也愿意!”少女倔强地抬起头颅与男人对视,眼底里一闪而过的惊惧出卖了她。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少女坚定的眼神,肮脏的血污也遮挡不住她娇俏丽人的面容,从她的体内确实探索到了属于太华的气息,不过这道气息好像是太华在她身上下了一道封印……
“你!该死的丫头!”男人一个分神的时间,手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低头一看,少女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破了二人的手腕,使两人的血液交融在了一起。
“你是真的不怕死在我手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想到她身上还有太华的封印,男人顿觉自己有可能被算计了,用力掐住少女的脖子像拎小动物一样拎起了她,眼神里满是滔天的杀意,盯得少女一阵胆寒。
“我……我要和你契约,助、助我报仇。”少女虽害怕,但还是豁出去了,横竖也是死路一条,也不知道话本上说的与妖魔契约的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红线,少女看到凭空生出的印记,她松了一口气,虚弱地笑了。
看来是成功了,目光所及,男人被割伤的手腕上也生出了一圈红线。
“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算计本君,难不成你以为本君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契约吗?”
感觉自己被算计了的男人掐住少女脖子的大手随意一挥,少女纤弱的身体直直地撞在了树干上,随即又如掉落的枯叶一般坠落倒地。
“噗。”少女感受到了男人的杀意,身体的疼痛使她大脑无法思考,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少女趴在地上,满是血污的面容沾染上星星点点的泥土,她艰难地抬起头,伸出污糟的手想要抓住男人的衣袖
“只,只要帮我报仇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男人优雅地擦掉手上的血污,一步一步宛如死神莅临一般走到少女跟前,少女匍匐跪地,抬起手紧紧地拽着男人的衣袖哀求道。
“嗯?什么都可以?”
男人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沉思了一下,这个小丫头身上有太华封印着的东西,那她被追杀是不是就是因为身上的东西而被追杀?
看着好像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她身上封印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让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男人再次抬手探索,尝试着想要解开封印,看看她身上的到底是何方宝贝,却在下一秒俊朗的眉头微微皱起。
用作封印的是太华的本命圣阳罩,能将自己这么重要的本命罩保护着她体内的东西,这让男人对于少女的来历更加感兴趣了。
太华,可真有你的,不过你的宝贝好像很快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真期待你到时候脸上是何种表情。
“对,只要帮我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少女见事有转机,抬起头坚定地对上了男人的冷漠的视线。
“让你去死呢?”男人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少女,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去!”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让男人颇为意外地挑了挑好看的眉,心里已经盘算了许多。
对于少女而言反正她这条命早该没了,活着只为了报仇,只要大仇得报,赔上她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一朝风光,一朝跪地为奴,大概就是如此这般吧。
“跟我走吧。”男人优雅地转过身准备往树林深处走,并没有搀扶少女一把的想法。
而少女也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上男人的步伐,即便这个男人带她闯龙潭走虎穴她也认了。
“你叫什么名字。”
“花-漓-汐。”
“喔,倒是有几分耳熟。”
“你呢?”
“玄极。”
偌大的宫殿里,躺在床上的花漓汐沉睡了两天才悠悠醒转,前两天的经历除了肉体上的疼痛,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她其实一直都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她想要清醒过来却害怕现实会狠狠地给她一巴掌,害怕睁眼父母家人都不在了。
她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只想逃避。
可是现实终究要面对,花家一百三十七口人被残忍屠杀,一幕幕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倒退重播,重播倒退,看到自己父亲在自己面前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连一个念想都没有。
花漓汐念及至此眼里的湿意模糊了明亮的眼眸,视线也变得模糊,而报仇这个想法也更加地坚定了,活着就是要看着那些人死在她的面前。
什么名门正派,什么仙道宗门,有朝一日一定会屠他满门以慰藉花家惨死的冤魂。
心里有了盘算以后的花漓汐抖擞了一下精神,整理了一下仪容,换上了旁人为自己准备的宫人服饰,好整以暇地出了门。
想要以自己目前的力量为家人报仇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只能先去找玄极看一下有没有办法让自己能力提升起来。虽然她很想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但是现在好歹自己活下来了,只要活下来了,就是他们的死期将至了。
“姑娘你醒了?帝君让你醒了便过去找他。”
出了宫殿的花漓汐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玄极的身影倒是看到一个跟她穿一样宫人衣服的人拦住了她。
“帝、帝君?”
“是的,姑娘请跟我来。”
花漓汐迷迷糊糊地就跟着宫人身后走,脑袋一片混沌的她根本记不起来帝君是谁,她好像也不认识什么帝君啊,还是说他是这个妖溟山的老大?
看样子像是了,也是,进了别人地盘寄人篱下,肯定也是要拜见一下人家的当家老大嘛,想到这里花漓汐拍了拍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努力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毕竟寄人篱下想要留在这里得先把关系打好呀。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帝君素未谋面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希望不会赶我走吧,出了妖溟山估计那些人还会对自己穷追不舍。
暂时躲在这里,应该能保证自己短期内的安全,加油,好好表现!
“姑娘到了,进去吧!”就在花漓汐内心忐忑不已的过程中,宫人已经将她领到了一个更大的宫殿面前。
眼前的宫殿以黑为主色调,金为辅色调,黑色的主体沉稳中带着低调,金色的边砌让偌大宫殿低调中又不失大气与奢华,黑底金边的匾额上刻着‘晨星宫’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尽显气派。
“晨星宫?里、里面吗?”花漓汐忐忑得不敢上前,跟宫人一再确认之后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前,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帝、帝君?”
花漓汐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只见里面的陈设布置尽显奢华贵气,敞亮的大殿,玉石的台阶,正殿上一张黑金玉石龙纹椅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左右两侧的琉璃玉石灯柱美轮美奂,黑色的帘纱包裹着紫色的帘子,微风吹过黑纱飘逸之中还夹杂着一抹好闻的白松香气。
“有人吗?帝君在吗?小女子前来拜见帝君,希望帝君可以收留小女子一段时间哦。”
人呢?莫不是框我吧?花漓汐四处张望,这也没看到有人啊?
“放心吧我不会白吃白喝的,只要帝君能让我留下来什么辛苦活,我都能干。”
“我也不是故意闯进妖溟山的,是玄极领我进来的,他是我朋友,帝君你认识吗?”
花漓汐四处张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张小嘴叭叭地停不下来一个劲地解释,怕不解释一番自己等会儿被人当小偷直接给扔出去。
“哦?本君何时与你是朋友了?”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玄极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优雅地从偏殿走了出来,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
“玄、玄极?帝、你是帝君?”花漓汐惊得瞪大了漂亮的双眸,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小嘴巴。
我的乖乖,她好像抱上了一尊大佛,还是一尊超级大佛,妖溟山一直威名在外,让无数妖魔,仙道听到都为之胆寒的邪帝,只在话本上听说过的大人物,花漓汐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怎的?本君不像?”
玄极好整以暇地走到龙纹椅上,衣袍一甩侧坐在了椅子之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惬意地搭在膝盖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