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光启十七年,阳月二十三日!
岭南郡王打出“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的旗号,在交州起事,当日由征北将军代客、定北将军何定,分别率十万大军,向荆州桂阳郡、扬州会稽郡进兵。
此时,天色渐暗,魏南正在大殿中不安地来回走动,心情忐忑不安。
自那日之后,已经过去三日了,可前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虽然他已经准备了很多的后手,理应上将会成功的,可造反这种大事,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结果,他心里就放心不下来。
毕竟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五十年,若是最后没有成功,那他一生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就在此时,相国程熙带着两名身披铠甲的将领大步走了进来,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臣(末将)参见王爷!”
魏南急忙问道:“三位爱卿快快请起,情况如何?”
代客满脸得意地笑道:“恭喜王爷,桂阳郡已经被末将攻下!”
“回王爷,会稽郡也被末将攻下,郡守苏以方战死,郡丞宋逵等一干大臣投降归顺!”
“恭喜王爷,扬州豫章郡、丹阳郡、九江郡、荆州南郡、江夏郡,五郡于昨日起兵归顺王爷!王爷,只要拿下江南,我们就可划江而治!”
原来三日时间,桂阳郡和会稽郡先后被岭南军攻陷,战火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扬州豫章郡、丹阳郡、九江郡;荆州南郡、江夏郡齐齐倒戈,响应岭南郡王,御史中丞钟卫才出南阳郡,就被吓的退回,极速逃回了长安。
而五郡的反戈,意味着江南大半疆土落入魏南之手,同时也彻底堵死了江南其他地区北上求援的道路,并且五郡依托于长江,将长江天险牢牢控制在手里。
魏南闻言大喜,仰天哈哈大笑:“好好好!天助本王也!”
这些年的谋划没有让他失望,若没有掌控长江流域的江南五郡,他又怎么敢起事,如今五郡这个最大的变数解决了,只要再拿下江南其他郡,那届时整个长江以南,除去益州之地,将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上。
所以,事情如此顺利,魏南自然大喜过望。
代客大声道:“王爷,现在长江以南大局已定,兵贵神速,末将建议可以筹建称帝事宜了!”
“此事尚早,先拿下江南其他几郡再说!”魏南摇了摇头,“本王还在北边留下棋子,想必他们也跟着行动了,本王不能置之不理,所以称帝之事先缓一缓!”
此事不是称帝之机,他还没有彻底稳住江南局势,此时称帝操之过急,他等了五十年了,不急一时。
“喏!”
三人齐声道。
......
“驾!驾驾!”
“快!快!”
北地郡,参峦县!
数百骑兵正朝西边仓皇而逃。
“杀啊!”
“站住!”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数千兵马紧追其后。
一名老将面色微变,骂道:“混蛋,这帮王八蛋倒是来得挺快的,还全是骑兵!”
“杨天,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越过身后的追兵,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大营,唐皓咬牙切齿,死死盯着。
就在白天,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镇西侯世子,节制十三万兵马,威风凛凛的当朝四品信武将军。
可一切就在今夜发生了改变,杨家协同米擒三部叛乱,并且事先在安排人在凉州卫的饭菜里动了手脚,使得两万凉州卫根本发挥不出战力,当他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完了,五万大军爆围了大营。
而他能逃出来,还是两万凉州卫老卒拼死反抗,让他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世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来断后,你快往西逃,回到姑臧将消息带给侯爷!”一名老将果断道。
此人是凉州卫十大主将之一的许幕,此次随军北上,就是为了辅佐唐皓的。
“许叔!要走一起走!”唐皓嘴唇颤抖。
“追兵太近,想摆脱他们,就必须有人来断后!”许幕道,“世子,你是侯爷独子,不能死在这里!记住把情报传递回去,为老夫报仇!”
“许叔......”
“快走!”
见唐皓还不走,许幕用马鞭抽在前者的战马身上,战马吃痛,一下子冲了出去。
“许叔!”唐皓悲痛地道。
“替老夫报仇!”许幕高声道。
唐皓痛苦地深深回望一眼后,牙关咬紧,带着几个亲兵快速逃离。
许幕看着远去的唐皓,心里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一众将士。
“弟兄们!告诉我,你们是谁?”许幕大声道。
“凉州卫!”众将士齐声道。
许幕接着道:“没错!我们是凉州卫,身为凉州卫士,当有守土职责,镇压一切凉州内乱!如今杨天逆贼叛乱,身为凉州卫士,我们该怎么做?”
“杀!”
“告诉我,你们怕死吗?”许幕接着问道。
“不怕!”
“好!身后就是敌人的追兵,我们就是死,也要拖住他们,让世子安全离开,随我杀!”
没有过多的废话,许幕带着数百凉州卫冲向身后的数千名追兵。
这支追踪而来的叛军有三千人,为首者正是米擒部的万夫长米擒骆元。
此刻,米擒骆元骑在马背上,手执一杆长枪,神情颇为兴奋,因为他看到那群凉州卫杀来了,若能他抓住唐皓,那可是大功一件。
如今姓唐的就在对面,大功唾手可得,至于唐皓那数百亲兵,不过是苟延残喘的疲兵罢了,米擒骆元根本没放在眼内。
米擒骆元长枪一举,大声煽动道:“弟兄们,首领有令,生擒唐皓者赏美婢二十,牛羊千头,如今唐皓小儿就在对面,升官发财机会来了,杀啊!”
米擒骆元手下这些羌族士兵闻言,跟打了鸡血似的,当即争先恐后的喊杀着扑上来,乱哄哄的没有任何章法。
沧澜……
“弟兄们,宰了这帮叛贼,杀!”许幕恨声道。
就是面前这些畜生,杀了他的袍泽,他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撕下对面几块肉来。
“杀!”凉州卫齐声怒吼,个个视死如归,寒光闪闪的腰刀举起,数百匹战马如洪流奔涌而出。
羌族士兵也不甘示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个个张牙舞爪地杀来。
轰……
数百骑与贼兵一接触,就好像两只尖锥狠狠砸在一起,接着血肉连着骨头四散炸飞。
短短十数息间,两军相错而过,留下满地残碎的尸体和倒在地上凄厉惨叫的伤兵,只是凉州卫人数少,加上先前的药力还没有失效,只坚持了两刻钟时间,就被屠杀殆尽。
“该死,唐皓呢?”
米擒骆元脸色阴沉!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