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咚咚咚!”
一时之间,山谷中便响彻起杀喊声、巨石落地的沉闷声!
“不好!有埋伏!快后撤!”
陡然遭此巨变,白狄骑兵一时间也慌乱起来,树格干颜更是面色大变,急忙想要后撤,可陈峰早有所料,只见两边同时落下的无数滚木阻挡了他们的后路。
“快往谷内冲!”
树格干颜急忙大喊。
这一次不用他说,众多白狄骑兵已经疯狂朝桃花村方向逃去。
可这条谷道哪有那么容易通行,在陈峰和赵石柱的指挥下,石小宝等人和桃花村丁壮敲开木板,顿时间巨石和滚木如同雨点般落下,不时间就有白狄骑兵受伤或者身陨。
“啊!”
一块石头猛然砸在米擒骆真身上,将其砸落毛驴下。
树格干颜见状,根本没有理会米擒骆真,此刻他的右手已经是鲜血淋漓,看着漫天的攻击,他只想冲出谷道。
然而,现实残酷的,谷道就那么宽,前方又有数十名族人挡在前面,将他死死堵在了中间路段。
“让开!给我让开!”
死亡的威胁下,树格干颜只想活命,所以边躲避落石滚木的同时,他把屠刀挥向了自己的族人。
在他和亲兵的一阵劈砍下,他终于踩着族人的尸骨冲到了最前面,正当他激动的想要放声大笑时,脚下毛驴突然嘶鸣一声,猛然踩空,带着惊愕的树格干颜落入了陈峰事先准备好的陷阱。
“噗嗤!”
尖锐的木刺瞬间扎穿了树格干颜的脖子,这位树格干氏的百夫长,带着不甘长眠在南侵的道路上。
惨叫声还在继续,每时每刻都有白狄骑兵身死,即使幸运冲出山谷的,也在惊慌中被早已守候多时的熊博虎带人斩杀。
一刻钟后,战斗结束, 赵石柱和熊二负责打扫战场!
“陈什长,如今白狄在这里折损百骑,恐怕对方的五百主不会善罢干休吧!”熊博虎看着惨烈的山谷,神情有些担忧。
“熊村长不用担心!”陈峰道,“白狄在之前就已经折损百骑,今天又损百骑,兵力已去四成,在没摸清楚我们的情况前,我想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现在白狄不清楚陈峰他们的虚实,突然折损一曲骑兵,只会觉得敌人的数量很多,所以想要报仇就得出更多的兵力,可一旦如此营中兵力空虚,到时若秦山突然袭营,白狄根本没有力量抵抗。
因此,即使敌方五百主再怎么不甘,为了大局着想也很有可能会隐忍下来,当然也有可能倾巢而出,不过概率很低,按白狄这几天的做法,他们所图甚大,目的绝对不单纯。
熊博虎听完,若有所思起来。
“什长,有几个活口,我们该怎么处理?”赵石柱跑上来问道,“其中有个羌人!”
“哦?”陈峰眼神露出一声惊讶,“这人命挺大的!走,去看看!”
山谷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味,尸体遍布地面,破碎的盔甲、断裂的武器散落一地,残肢断臂,残破的尸体,形成了一幅恐怖的画卷。
不远处,还有着生还者哀嚎、呻吟着,浸泡在疼痛和绝望中。
这些幸存的白狄骑兵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们活了下来,不幸的是他们当中有的残废,有的身受重伤,满布伤痕的伤口仍在流血,被赵石柱他们救出来后,就扔到了一边。
当然,其中也有受伤轻的,那名羌族人,肩膀受了伤,此刻正毫无形象地向熊二求饶,熊二并没有理会,而是像个门神一样盯着他。
“什长!”看到陈峰来,熊二几人纷纷抱拳。
“大人,饶命!我是被树格干颜抓来的,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大人你就放过我吧!”
那米擒骆真见状,知道陈峰是头头,立马磕头求饶!
因为羌族已经在凉州生存了数百年了,所以很多羌族部落除了母语外,都会说汉语,因而米擒骆真会说羌语倒也正常。
“抓来的?”陈峰笑了笑,“早上我看你和白狄的百夫长聊得挺开心的嘛!”
米擒骆真一听,神情微变,正想借口解释,却被陈峰打断。
“我这个人喜欢老实人,也喜欢聪明人!老实人不会骗人,聪明人识时务!可惜你很不老实,脑子也不灵光!你说说,你这样的人,我留着干什么?浪费米饭吗?”
“大人,我说我说!只要你想知道的,小人一定知无不言!”米擒骆真急忙开口道。
陈峰眼皮微抬,问道:“那你说说你来自哪里?又为何会与白狄混在一起?”
“回大人,小人苏颜冲,来自张掖郡的苏颜部,一月前部落族老带着我们一路北上前往龙夷城做生意,可在归途中遇到了白狄的树格干氏族,小的为了活命,只能委曲求全给树格干氏做了向导。”
“可小人都是被逼的,绝没有做出损害大魏的事,还请大人明察!”米擒骆真神情激动,两眼真诚,不似做假。
“呵呵!”
陈峰轻笑一声,拍了拍米擒骆真的肩膀,后者浑身一颤,只觉心都跟着陈峰的拍肩抖动起来。
可陈峰没有说什么,而是绕过他,走到一名被砸断腿、双手束缚的白狄骑兵面前,这让米擒骆真身心俱颤,脸上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不安之态。
“西里古啦......”
那名白狄骑兵看到陈峰,眼里充满了仇恨,冲陈峰嘶吼着,只不过他说的是狄语,陈峰听不懂。
“大人,这该死的混蛋在骂你!”
米擒骆真一听那骑兵的话,急忙翻译道。
“是吗?”
陈峰闻言,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支骨质箭羽,轻轻的往前一送一抽。
“噗嗤~”
白狄骑兵脖子上出现一个血洞,鲜血仿佛找到宣泄口般涌出,因为被束缚,白狄骑兵只能恐惧的看着血液流出,却无法阻止。
陈峰手放在白狄骑兵的心脏位置,随后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应该是平时的三倍!因为颈脉大出血,五息左右,他的身体会失去行动能力,到时候他会出现窒息,我这个杀他的人,会活得很好,而他的人生就此结束,在这狭小的山谷里,只因为他骂了我!”
陈峰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传入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原本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让人感觉到胆寒。
“呃~”
不到五息,白狄骑兵突然发出一声窒息声,浑身颤抖着,双眼开始模糊起来。
“他不应该骂我的!你说是不是?”
陈峰平静的看着白狄骑兵的双眼,然后抬头看向米擒骆真,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米擒骆真浑身一紧,瞳孔突然放大,眉毛向上拉紧,恐惧之色迅速占据整张脸。
“你不叫苏颜冲!我说的对不对?你不应该骗我的!”
陈峰说着,缓步走向米擒骆真,手里把玩着那支带血的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