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落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不能说实话，说谎又怕被看穿。
“你……真的不走？”
姜暮离又问，竟透着一丝紧张。
怕他猜到自己的打算，周落落缓缓回头。
“你奶奶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我要是愿意走，她还能那么生气？”
对不起。
她在心里默默道歉。
接受了那么多帮助，这算是她小小的一份回报吧，希望她离开以后，姜老太太有办法让姜暮离走出阴霾，这样，他们两个也许还有再见做朋友的一天。
“既然不走，那你和她在房里说了什么？”姜暮离不解。
当周落落说要和姜老太太单独谈谈的时候，他以为周落落要离开……
“我……”周落落转了转眼眸，“我和她说了很多好话，让她不要赶我走，除了这里我无依无靠，离开了我能去哪？”
“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鼻涕一起流，特别难看，不想让你看到，怕你笑话。”
对不起！对不起！
周落落快愧疚死了。
“呃……时间不早了……我好困……”
想逃走。
良心的谴责让她透不过气。
“有我在，没人可以赶你走。”
姜暮离突然一把抱住她。
她马上想反抗。
姜暮离低声说：“不要动，让我抱一会，求你。”
上次姜暮离求她，还是喝醉酒的时候。
这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
周落落很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暮离暗哑的声音缓缓飘荡在她耳边，“不要管奶奶说什么，那些都和你没关系，继续做你自己就好。”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是什么身份随你喜欢。”
周落落瞬间感动的鼻头发酸。
她虽然名义上是佣人，但心里很清楚，她根本没做两天正经事，每天都在这里混吃混喝，姜暮离对她十分纵容。
“今晚我很开心，谢谢你。”
姜暮离将她搂紧了两分。
她蓦然有点心疼，忍不住回抱着他，“我也很开心。”
最后再给他一点安慰吧！
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的哥哥一直伤心。
“新年快乐。”姜暮离说。
周落落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
“起床了。”
初一早上，还是睡梦中的周落落，听到姜暮离在她房门外说话。
“有事和你说。”
不能晚点说吗？
周落落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无力的垂着脑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昨天回房已经12点多了，睡太晚了，她还没睡够。
“什么事？”
磨磨蹭蹭的打开房门。
姜暮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给你送年终奖来了。”
“什么意思？”
周落落的大脑还在休眠。
姜暮离慢慢说了两个字，“旅……游……”
“现在？”周落落的瞌睡一瞬间跑了个精光，“大过年的，你不用走亲戚吗？不用参加亲戚朋友聚会吗？”
“这么无聊的事我从来不做。”
姜暮离把手放在她肩上，把她转了个方向。
“赶快换衣服收拾行李，我定了十点钟的飞机，你还有一个小时。”
“这么着急吗？”
周落落毫无准备，有点慌。
“我的行李已经收好了，要不要帮你？”
“不用！不用！”
周落落连连摇头。
“那我去准备早餐。”
姜暮离转身离开。
周落落迷迷糊糊的收拾东西。
直到两人坐上车，即将到达机场了，她才彻底清醒，想起昨晚的决定，她现在应该和姜暮离少相处。
“呃……那个……”
她垂着头，不停拉扯自己的手指。
“我想了一下，我的表现其实……没多好……配不上你的……年终奖……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的心在滴血，超想去旅游。
可……又不想害人。
“我觉得好就行。”姜暮离说：“机票和酒店都定好了，不能退，如果不去只能白白浪费掉。”
“不是吧！”
周落落一脸心疼。
虽然不是她的钱，可那也是钱啊！白白浪费多可惜！
姜暮离点点头。
周落落纠结的揉了揉眉心。
已经相处那么久了，多几天而已，应该影响不大吧？
机票加酒店，少说也要上万块，浪费这么多钱会折福的。
他这么积极带我去旅游，也许是因为以前和简芮伊有过相关的约定，我陪着去了，可能帮他完成了一个心愿，也算是报答他。
周落落默默点头，成功说服了自己，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姜暮离订的目的地不是很远，飞机两三个小时就到了，酒店的人早早在机场等着，马上专车将两人送往酒店，直达23楼的豪华套房。
“机票加酒店花了多少钱？”
服务员刚走，周落落迫不及待的问着姜暮离。
“忘了。”
姜暮离随手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
周落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这种时间段头等舱加豪华套房，没有几万根本下不来，早知道他这么大手笔，就直接让他折现了，这样离开以后暂时不用为钱烦恼，就这么……”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
姜暮离只看到她嘴巴动，一个字都没听清。
“没……没事。”
周落落心虚的摇摇头。
“饿不饿？”姜暮离问。
她再次摇头，“不饿，在飞机上吃的甜点还没消化完。”
“那就休息会，等下带你去泡温泉。”
“还有温泉？”
周落落超惊喜，前几天追剧看到有人泡温泉，把她羡慕坏了。
“嗯。”姜暮离点头，“我安排了很多你喜欢的节目，这段时间少玩手机，多休息。”
“好好好，我知道。”
周落落忙不迭点头，有这么好的待遇，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大半个小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酒店的温泉池又宽敞又舒适，一人一间，周落落刚泡进去顿觉整个人都舒坦了，一边泡一边追剧，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一个多小时后，泡的差不多了，走进来一位按摩师给她按摩，暖乎乎的身体松一松筋骨，那种舒服真是渗透到每一处骨头缝里，周落落分分钟就睡着了。
姜暮离似乎有先见之明，提前让她一定要带好手机，给她发了几条微信才把她吵醒，带去餐厅吃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