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落不敢再乱动，咬着嘴唇紧张的看着姜暮离，可以清楚听到自己每一下心跳声。
姜暮离动了动嘴唇，正打算说点什么，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有点不自然的说：“你把头抬一下，我接个电话。”
周落落下意识把头抬起来。
姜暮离立刻抽回手臂坐起身下床，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周落落紧张的心跳瞬间平缓了许多，翻下床准备走人，这房间的氛围太奇怪了，她有点喘不过气。
“等等……”
姜暮离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我找到一点关于你的线索。”
“真的？”
周落落惊喜的回头。
姜暮离点点头：“刚刚有人通知我，林川市有个女孩失踪很久了，年龄特征都和你差不多。”
“林川市？”
周落落迷茫的皱起眉，对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暮离说：“离这里有点远，开车要四五个小时，你回房准备一下，我马上带你过去。”
“好。”
周落落迅速回房洗漱换衣服。
好不容易有了身世的线索，一秒钟都不想等。
简单吃了一点早餐，两人向林川市出发。
市区艳阳高照，周落落把窗户开了一小半，吹着温暖的微风，晒着暖暖的日光，听着舒缓的音乐，惬意的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啊切——”
上了高速没一会，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马上就听到关窗户的声音。
姜暮离说：“变天了。”
周落落睁开眼，天蓝色的天空不知不觉变成了灰色。
没一会，外面稀稀拉拉下起小雨。
车厢内的温度明显低了一些，姜暮离开了暖气。
周落落很快就不冷了，但没多久又觉得热了一点，下雨不能开窗，她只能脱了外套扔向后座，无意间瞥到了姜暮离的侧脸。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一个下雨天。
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他，我现在会在那？
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他给了我很多帮助，如果没有他，也许我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流落街头。
“怎么了？”
姜暮离感官很灵敏。
周落落非常真诚的看着他，“大叔，我一定一辈子记着你的好，以后有机会好好报答你，等你死了，还给你扫墓烧香！”
车子猛的走了个急转S线。
周落落吓的一把抓住头顶的扶手。
幸好天气不好，路上没什么人，没出意外，很快车子重归平静。
她紧张的问：“大叔，你干嘛？没睡好吗？”
“这附近有没有服务区？我们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其实我也不是很着急，已经等那么久了，不在乎多等几个小时。”
“不用！”姜暮离铁青着脸：“你闭上嘴就没事。”
“我说错什么了吗？”周落落有点困惑：“你哪里不满意？或者你想怎么样？给我说说，我按你说的做。”
姜暮离黑着脸没出声。
周落落嘟了嘟嘴，没再多说，担心又影响他开车。
下雨有点影响视线，速度比预计慢了不少，开了将近六个小时，两人才抵达林川市的目的地，一栋老旧的公寓楼。
“三栋202室。”姜暮离看着周落落：“如果还没准备好就先去吃点东西，晚点再来。”
“不用了。”
周落落紧张的深吸一口气，踏上漆黑的台阶，在车上已经做了几个小时的心理准备，够了。
转眼两人来到一扇暗红色的大门前。
周落落抬起右手，却迟迟没有按响门铃，追求的真相近在咫尺，她才觉得刚刚高估了自己，此刻紧张的呼吸都困难。
“叮咚——”
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帮了她一把。
门内却没有动静。
姜暮离又按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也许……家里没人吧！”
周落落很失望，但整个人放松了很多。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皮肤黝黑的清瘦老头，晃晃悠悠从下面走上来，一双凹陷疲倦的双眼，困惑的落在两人身上：“你们找谁？”
周落落喉咙一紧，蓦然发不出声音。
姜暮离沉稳的问：“请问您是周文维老先生吗？”
“我是。”老头点点头。
周落落瞬间心跳如擂鼓。
姜暮离又道：“请问您是不是十年前丢失了一个女儿？”
老头面露震惊：“你怎么知道？”神色有些激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周落落。”周落落兴奋的大喊一声。
老头却神色迷茫：“周落落？好像没什么印象……”
“怎么可能？”周落落很失望：“这不是你们女儿的名字吗？”
“不是。”
老头笃定的摇头。
姜暮离拍了拍她的肩，“冷静一点，这么多年了，也许名字有改动。”
周落落克制的点点头。
老头思忖了片刻，悲痛的看着两人，“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话让周落落又着急了，“你没听到他刚刚说什么吗？也许名字改了，你不要急着否认，你女儿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我们可以对比一下。”
“不用了。”老头神色哀痛的摇摇头，“我女儿……已经死了。”
周落落脸色一白，不知所措。
姜暮离看了她一眼，向老头问道：“她什么时候死的？确定吗？”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无意冒犯，知道这些问题对您很残忍，但这关系到我朋友的身世，请您帮帮忙。”
老人痛苦的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将两人带进屋，徐徐说清了经过。
十年前她女儿失踪了，三年前才从警方哪里得到消息，在山上发生意外摔死了，已经成了一具白骨，做了检测，确定了血缘关系。
他老婆在女儿失踪一年后疯了，为了避免再受刺激，他没向任何人透露警方的结果，就让女儿一直是失踪的状态。
听到他们说起女儿，他之所以激动，还有一个原因，出事的那座山很偏僻，他们一家从未去过，女儿也没有去的理由，他一直觉得女儿的事可能另有隐情，刚刚还以为，周落落他们是来给他送线索的。
突然的空欢喜让老人看着又憔悴了许多，周落落很愧疚，安慰了许久才顶着一双通红的双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