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斯盯着许迟,这双眼睛莫名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但就算如此,他依然不信。
他笑了下,如蛇的眸子逼近许迟,“你们公司真有意思,派了三个人来找我,你拿着一堆资料,要我推你下水,另外两个说你要杀我,要我抓你,你说我该信谁?”
巴塞斯说着,从口袋拿了个手环出来,“看这是什么,你同伴给我的,只要我戴上,你的异能对我就没用了,你猜等我戴上后,你还能不能威胁我了?”
许迟脑子嗡了一下,“你说什么?”
巴塞斯笑了,“你不信啊?看你这眼神好像完全没料到,难不成你跟你同伴关系挺好的?被背叛了?”
许迟心跳剧烈了起来,呼吸一瞬间乱了,但很快冷静下来。
主动说来帮他的廉正驹。
突然报名参赛,和巴塞斯打了一场的廉正驹。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什么时候给你的东西?”
许迟漆黑的眸子盯着巴塞斯,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静。
巴塞斯瞧见他平静的眼神,漫不经心回答,“你猜?”
“比赛的时候。”许迟说得斩钉截铁,眼神纹丝不动。
他盯着巴塞斯的表情,确认了,真的是廉正驹和巴塞斯比赛的时候将东西给了他,向他传递了信息。
巴塞斯嗤笑了下,放开许迟。
“你还挺聪明,没想到被同伴摆了一道吧?”
许迟坐起身,揉了下自己的脖子,目光漆黑。
廉正驹...
廉正驹什么时候盯上他的?难不成之前他被偷袭,暗杀,都是廉正驹搞的鬼?
从轮船就开始?
猴子那次有可能,廉正驹的那通电话可能是演的...
中毒那次...他一直以为是吉琳干的,有没有可能是廉正驹?
他一直没怀疑过廉正驹...
廉正驹按原著里是个直肠子性格,不会搞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但,如果这么说,现在在巴塞斯手里的又是什么,巴塞斯的话又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这次的任务只告诉廉正驹一人,而宋清珝是廉正驹带来的。
他们俩是一伙的。
或许在轮船上他们就开始演,一直把他瞒在鼓里?
...艹了。
许迟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有点难受,但更想骂人。
巴塞斯将手环戴上,盯着表情异常平静的许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推你下水,最好让我信你,我再考虑是否要帮你。”
许迟嗤笑了下,“真逗,我刚被同伴骗了,还能信你的话不成?当我傻了?”
巴塞斯眼底结冰,愈发冷寒,“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你的异能现在对我没用了。”
许迟又是冷笑,直视他,“好啊,那你试试,看你是杀了我后回尼伽村快点,还是我在尼伽村的朋友动手快点。”
“对了,我跟他们说了,要是我一个小时后没联系他们,他们可就想干什么都行了。”
许迟看了眼表,淡定道,“嗯,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他实在太冷静,每一句话都精准地狙击着人的心脏,巴塞斯的弱点和把柄被他狠狠拿捏。
巴塞斯猛地喘口气,恨不得现在就杀了面前的人,可是不行,不行,他的弟弟妹妹...
“你要我推你下水,为何,到底为何?”
“你难不成,知道他们要抓你?利用这招来逃?”
巴塞斯死死盯着许迟,要从他脸上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许迟实在隐藏得太好,表情管理得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甚至在这种背后是悬崖,海风狂打头发的情况下,他还能自然惬意地一手往后一撑,一手扯开自己胸口的扣子,仿佛是来海边赏景喝酒的富家少爷。
巴塞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明明看着非常脆弱,皮肤白到脖子一抓就是淤青,眼神却倨傲不下,清冷到瘆人,气质洒脱又有点...风流,风流中又正经。
总之,很复杂。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答应,现在就跳,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巴塞斯额角青筋暴起,戾气外露,他一把掐住许迟,将人摁在悬崖边上。
此时许迟半个背部悬在悬崖上,崖上的石头刺得许迟挺疼的。
“行,我就帮你。”巴塞斯压低了嗓音。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逐渐加快。
廉正驹和宋清珝走上悬崖,见此场景,廉正驹心脏咯噔一下,几乎抬脚就要上去帮忙,但想起任务,又忍了下来。
他甚至不敢看许迟。
“你...”
刚开口,却被巴塞斯打断,巴塞斯头也没回对他说,“这位先生,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人是要来杀我呢,他的异能还挺厉害,还好有你给的手环。”
巴塞斯每说一个字,廉正驹心脏就跳得愈快了点,简直要下坠,手脚都有点冰凉。
他猜测过许迟知道被他算计后会是什么反应,却没想到这一刻,手脚先冰冷的会是他自己。
他下意识瞥了眼许迟,许迟盯着他,那眼神似笑非笑,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那一瞬间,廉正驹彻底慌了,巴不得现在就去把人救下,解释。
可是不行,他有任务,他...必须要做他该做的。
他走上前,以为巴塞斯只是控制住了许迟,便从口袋里拿出手铐,这是能锁住异能的手铐,锁住人的同时也锁住异能,与普通人无异。
却被想到,下一句,巴塞斯就说,“但是对不起了,我不想只是困住他,我这人最厌恶被人盯上,所以,我要杀了他。”
说着,巴塞斯毫不手软一把将许迟推下了悬崖。
巴塞斯站了起来,扭头看愣在原地的廉正驹。
对他嗤笑了下,双手撩上帽子,一把跳了下去。
“.......”
海浪声巨大,拍打礁石的声响完全淹没了有人投入海底的声响。
廉正驹猛地定神,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腿一软,踉跄跑上去,差点跪下去。
他跑到悬崖边上,四肢撑地看海,哪还能见什么人。
漆黑如深渊巨兽张的嘴,进入了就会被吞没无一丝生还可能。
淡淡腥味飘来,廉正驹手猛地抓紧,眼角漫出血丝,额角青筋几乎崩裂。
是血腥味。
很浓,很浓的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