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迟没反应,他语气加重了更可怜地说,
“疼,哥哥。”
许迟:“......”
刚刚擦地板的时候没见他疼,一问就疼了。
“知道了。”许迟应他。
许迟拉着他到沙发坐下,弯腰从桌子底下拿出医药箱,在他以前生活的世界里,有谁受了这样的伤不进医院啊?还自己在家处理??
不过尤褚慕体质不一样,按原著里,尤褚慕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上个药,应该到明天一早伤口就会恢复如新。
伤口蔓布整个手背到小臂,大片烧焦得露出肉的伤口,血液黏在皮上,看着可怖又瘆人。
许迟强忍不安和不适才将药细致地涂了上去。
而尤褚慕灰蓝色的瞳孔显得那么澄澈,一会儿盯着他,一会儿盯着他给自己上药的动作,仿佛什么都不懂,又仿佛暗藏着兴奋。
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这伤根本不是自己的似的。
只在许迟抬眼看他的时候,立刻变脸,可怜兮兮来一句:“疼。”
于是许迟的动作只能更轻更轻。
尤褚慕本身就白,手臂和手都不及他粗大,更是惹人怜。
当然,这都是视觉假象,原著里,尤褚慕的力气大得可怕,他一只手就能摧毁一座研究所。
但即便他知道这些,他也不知道尤褚慕是真的疼还是假的疼,毕竟原著里尤褚慕的疼痛感知是时有时无,而这么大的伤,看着就疼。
涂完药,裹上纱布,许迟便让尤褚慕坐着,自己去看厨房了。
他刚刚进门时就简略看了下,是小部位爆炸,确认不会再有事才先拉着尤褚慕去包扎了。
他撩起袖子,穿上围裙,拿了个钢丝刷就开始清理。
半个小时,厨房的黑色消失,看着整洁如新。
只是炉子和锅不能再用了,底下的铁也被炸得开皮了,木门断了开。
尤褚慕跟在他身后,又跟着他蹲下,看着他清理,眼珠子转了转,才很有诚意地道,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原著里的大反派在对你说对不起,许迟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
“没事。”许迟回。
他伸手扯了扯铁皮,这铁皮软了一半,得换个新的了。
结果特硬特结实扯半天扯不下来下面的。
一旁的尤褚慕见状,直接伸手一扯,一大片轻而易举直接下来了。
巴拉巴拉斯啦啦——连不该下来的也一起下来了。
“......”
血腥味突然浓起来,一转头,尤褚慕左手纱布的血又漫出来了。
“......”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无言...
尤褚慕反应了一下:“哥哥,我忘了。”
许迟也沉默一下:“不疼?”
尤褚慕:“疼。”
灰蓝色的眼睛还要挤出眼泪似的。
许迟:“......”
许迟:“我再帮你包下,你注意点。”
于是两人又到了沙发,重新拆了纱布又包上了。
包好了,许迟又开始处理厨房,连不该撕的铁皮都被撕了下来,只能一整个换掉了。
...尤褚慕...智商220?
好吧,是后期。
“我下楼一趟。”
尤褚慕就在他身后一米处,一听立刻抬头问他,“去哪啊,哥哥?”
许迟:“买个铁皮,还有锅和灶也得换个了。”
“我和你一起,哥哥。”
尤褚慕长得又漂亮,又受了伤,又白,看着就像是很需要抚慰的乖弟弟,无害极了。
当然,得无视他看着就勃发的身高,还有刚刚伸手扯铁皮时透过纱布凸出的肌肉,以及已有骨感的修长有力的手指。
许迟思考一下,点了头,“好。”
许迟给尤褚慕拿了件新衣服,他身上穿的是黑色,不太容易染痕迹,但细看还是能看出左边沾上的斑斑点点血迹,总不太干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五金店就在巷子口出去右转,很快就买到了。
买完,又到了隔壁手机店,给尤褚慕挑了个手机。
换上卡,输入两人的电话,便将手机给了尤褚慕。
“拿着,以后有事拿这给我打,里面是我的电话。”
尤褚慕双手接过手机,很认真地看手机,又很认真地看许迟,睁着大眼问他,“送给我的,哥哥?”
许迟点头。
尤褚慕又问一遍,“送给我的?”
“......对。”
尤褚慕盯着手机,像是思考了下茅塞顿开似地,
“我知道了,哥哥,你的老板让你不舒服了,我替你杀了他。”
“............”尤褚慕天天在想什么?
不对,尤褚慕什么都没想,这都是他在研究所别人教给他的。
许迟无声叹口气,解释,“我说过,不用,不要动不动就提杀了谁...这个手机给你是方便你和我联系,没什么别的要求,别想太多...”
说到最后一句,他还习惯性地抬手弹了下他脑壳,像是对待以前生活中别的小孩一样。
“......”
弹完,他呆了。
尤褚慕也呆了。
尤褚慕抬手捂住自己额头,撩起眼眸看向许迟,
“哥哥,你打我?”
“......”
许迟僵硬地收回手,无言以对。
一秒、两秒,旁边突然冒出对话,一对不知道啥时候路过的一个男孩和大姑娘——
男孩捂住额头:“你又打我?!疼死了!”
大姑娘:“你有病啊,这也叫打?我是疼你,关心你。”
男孩:“你就是不想我吃糖!我回去跟妈妈讲!”
说完,快步跑了,大姑娘气得直指,又跑步追上了。
默默看完的许迟:“......”
尤褚慕收回视线,兴奋了,“哥哥,你是疼我,关心我。”
许迟:“......”
许迟敷衍地点头,“嗯,走吧。”
尤褚慕小心地拿着手机,跟着许迟,回想刚刚看到的,又对许迟道,
“哥哥,她在撒谎,她把那小孩打疼了,肯定是骗人的,但是哥哥不是,哥哥没有打疼我,哥哥很轻,哥哥才是真的疼我,关心我。”
许迟:“......”
许迟默默想,那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总归是因为尤褚慕跟别的小孩不一样,就算是一样的疼痛感,别的小孩可能觉得疼,尤褚慕或许就无动于衷,毕竟他可是从研究室活着出来的人。
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