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迟一睁眼,就撞入一双似蓝似灰的瞳孔里。
吓得他差点当场去世。
想起昨天发生什么,他才稳住了心跳撑着扶手坐了起来。
“你,你蹲在这做什么?”
尤褚慕见他醒来,心情格外好似地,对他勾起一个深不见底的笑:
“哥哥,你骗我。”
“......什么?骗你什么了?”许迟咽了咽口水。
尤褚慕靠近了他点,声音低低轻轻,“哥哥,你睡觉的时候不会打呼噜,更不会说梦话,也不会梦游。”
许迟被逼得后退了点,心脏砰砰直跳。
什么玩意儿!
尤褚慕怎么会知道他睡觉什么样,脑子一闪而过某种可能性,他瞬间头皮发麻,声音都在抖:
“你怎么会知道我睡觉...你难不成蹲在这看了我一晚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尤褚慕不会这么变态吧,蹲在这看他一晚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是啊。”
尤褚慕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卧槽!!!
许迟的尖叫都要爆发出喉咙,他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可他不敢,妈的,他不敢。
大清早地冷汗直直冒,他被一个人盯着睡了一晚上。
想到醒来的时候对上的双瞳,他怕得简直想自挖双眼。
送走,必须要赶紧送走!
“你,你不睡觉,在这盯我一晚上做什么?”他嘴角扬起一个假装自然却僵硬到扭曲的笑。
“因为想知道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结果发现哥哥骗我。”他眼睛一眨,歪头一笑,“哥哥,你为什么骗我啊?”
尤褚慕扬着黑睫的灰蓝色双眸直勾勾盯着他,像是逼着他说实话,又像是一把刀,下一秒就要插进来。
许迟怕到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坦荡模样地撩开被子下沙发,长腿落地:“是吗,可能只是昨晚没说梦话吧,我之前都有这习惯,但也不是每晚都说梦话哈哈。”
许迟一边说着,一边往浴室走去,表面淡定实则发怵,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看着单纯但内心阴狠的少年。
而少年见他走进浴室,也跟着走进去。
不算大的洗漱台镜子前,站着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许迟干巴巴地从一旁的架子里翻出一个没开封过的牙刷,见少年进来,也翻出一个给他。
少年接过,眼睛单纯极了盯着他。
牙膏也在架子上,许迟拿过,先往尤褚慕的牙刷上挤,接着往自己的牙刷上挤,刚要上嘴,就听少年说:
“哥哥,我想用你的。”
许迟手一顿,二话没说跟他交换了。
两人同步刷牙。
许迟一米八,尤褚慕现在已经到他下巴了...
对了,原著里,这个人后来长到了194,身材好到爆。
两人刷牙的频率相同,许迟后知后觉觉得惊悚,尤褚慕是学他的,将他的动作完美复刻,反应速度惊人,才能同步地和他做出一样的举动。
也就是说,尤褚慕看着他,就知道他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许迟浑身一抖,顿觉得衣服穿少了。
洗漱完,两人离开浴室。
许迟巴不得立刻提出要带他去管理所的事,但又不敢提这么快,生怕尤褚慕问他为什么这么急。
他视线一晃,定在尤褚慕光着的脚上,他竟然光着脚...他好像一直没穿鞋...难不成,昨晚上也光着脚蹲在那一晚上吗?
他走到鞋柜拿了双拖鞋,丢到尤褚慕脚边。
“你穿上。”
想到剧情里,尤褚慕就是光着脚跑出实验室的...一路坎坷...
昨晚他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好像就是没穿鞋的。
但他体质特殊,轻易不会留疤,就算留了疤,也很快能愈合。
这么想来,给他穿鞋是不是多此一举,他反正也不会觉得冷,否则就不会光脚穿着短袖在10度以下的客厅蹲一晚上了。
只见尤褚慕盯着被他放到面前的拖鞋,蹲下身,贴近打量,像是研究什么稀奇物品。
随后抬眼问他,眼神那么清澈,
“哥哥,这是炸弹吗?”
“......”
许迟又被问懵了,尤褚慕怎么会觉得这是炸弹,不对,以尤褚慕被灌输的教育来说,怀疑这是炸弹好像是很正常的事...
他突然就放轻了声音,有点无奈,“不是。”
“是拖鞋?”尤褚慕又问。
“是。”
“穿在脚上的?”
“是。”
见尤褚慕依旧打量,没有要穿似地,许迟便脱了自己的拖鞋,穿上他的那双,展示道,
“看吧,不是炸弹,不会爆炸。”
展示完又脱了下来,等着尤褚慕穿。
尤褚慕站了起来,将脚伸进拖鞋里,开始走路,奇怪的是,他走得歪歪扭扭,手脚僵硬不协调,像是机器人刚学走路似的。
怎么光脚就会走路,穿了鞋就不会走了。
许迟没去管他奇怪举动,进了厨房。
他饿了反正。
昨晚见识了尤褚慕的食量,今天便多煮了一点。
用的都是冰箱里有的菜,还是煮的面,不过多加了牛肉和青菜在里面。
煮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尤褚慕的笑声。
吓得他浑身一抖,僵硬地扭头去看,就见尤褚慕倒在沙发上,双腿撑在半空中,在那晃着自己的脚。
欣赏自己的拖鞋似的。
嘴角咧得很开,笑得很开心。
笑声断断续续,悠悠然的,有着少年音的清澈和低沉。
一个少年笑倒是没什么,但这个人是尤褚慕,只让许迟头皮发麻,仿佛在鬼片里似的。
煮完面,端着面转身,毫无预兆地撞上站在他背后的人。
“我去!”
面差点翻了,人也快吓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尤褚慕手快,捧住了面。
和尤褚慕冰凉的手碰上,许迟心脏又是一跳,但又不能松手。
只好端着往前走,尤褚慕见稳了也松开了手。
把面端上桌,一回头见尤褚慕还站在,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他因为无法融入尤褚慕而觉得惊悚。
尤褚慕将手放在鼻子闻,闻了两下,仰头看他,
“哥哥,你的手是热的,还有一股牛肉味。”
“......”许迟解释,“牛肉味是因为我刚刚切牛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