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如此喧闹,谷大仓根本没办法静心炼器,也就放弃了对“课剑”的炼制,推开门来。
“何故喧哗?”不明所以的谷大仓扫过一帮徒弟。
“谷大仓你还是人吗?连自己徒弟都不放过!”莫狂生已然把自家师父当成了禽兽,又怎么会继续叫他师父,气急败坏地朝谷大仓嘶吼起来。
要不是手脚并用的挣扎都被师兄们死死压制,莫狂生非得动手不可。
“莫狂生你发什么神经,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们?你说啊!”谷大仓只当莫狂生没吃药,跑出来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你…你!”莫狂生直急得用手指他,却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污了张秀秀的名节。
“把他给我带到思过崖面壁思过去!什么时候冷静了再过去请罪!”见莫狂生屁都放不出一个,谷大仓感觉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他破坏了!教不严师之惰,考虑到终归是自己徒弟,还是没有下狠手。
“狂生师弟,你糊涂啊!”“师弟,发生什么事了?”“冲动是魔鬼!”押送他去思过崖的路上,几位师兄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对莫狂生他们还是多少有些情义的。
“…”莫狂生一路缄口不言,面壁并不能让他好过,反而是越想越窝囊和憋屈。
“好自为之。”“等过两天,师父消气,我再帮你求求情!”“唉!你就不知道忍忍吗?”
同在一个屋檐下,谁都会有委屈的时候,这年头像这样的愣头青可是不多咯!
几人拍了拍莫狂生的肩膀就离开了,他们才不乐意留在思过崖吹西北风。
“我果然就是个笑话!到头来不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嘛!居然还敢夸下海口说守护她…”莫狂生深深的明白,若是师父依旧对张秀秀施暴的话,他一点应对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有多无力。
“你可以把记录交给执法院,我会帮你一把!”李大富趁虚而入,他认为推动棋子去检举揭发远比自己动手更好,到时候只需要略微出手,大长老就会感恩戴德来投(靠)。
“就是你把记录给我的吧!
休想得逞,你这个偷窥狂!”莫狂生和幕后黑手针锋相对,那种两败俱伤的结果他绝不接受。
这东西既然到了他手里,莫狂生就不会让任何不利于张秀秀的证据出现。
“一个女人而已,你还认真了不成?摒弃妇人之仁吧!
拉你师父下马,把两人一起报复,多好的决定!”李大富理解不了莫狂生的逻辑,难道这时候不该恨两人,恨世界,狠狠的宣泄报复回来吗?
“(你)不是来探望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别逼我喊人过来!”莫狂生觉得李大富太过偏激和阴暗,虽然不明白其目的,但他准备引人过来帮忙!
“看来她把你骗过去了,没关系的,很快你就会认清想通的!”纠正方向错了,明白这点的李大富转身就走,他不允许张秀秀及一切脱离控制。
——约定的时间悄然来临——
“师父,徒儿一时冲动,还请您恕罪!”莫狂生上身毫无遮掩地背负荆条来向谷大仓敬茶。
他隐忍下所有冲动,妥协所有委屈,只为了今天能见张秀秀一面。
“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毛毛躁躁,我知道上次多派你执行了一趟任务,其中情报有些问题,装备有些问题。
平日里你事务也承担不少,是有点委屈。”谷大仓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也迟早会被发现真相,新人会不满很正常,但终究会被磨平棱角的。
他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接着摆出师父的架子“好了,下不为例!”这事算是揭过了。
张秀秀这几天被各式各样的男人缠上了,不用想就知道是李大富搞得鬼,不过大部分没有真感情,全都和平分手了,反正再过一个星期形式就会倒转。
“秀秀,我对你是真心的,保证一心一意对你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楚姓师兄就如同狗皮膏药赶也赶不走,他甚至不惜与三个女伴决裂。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别动手动脚!”张秀秀用力把他过界的手甩开,她现在(精神洁癖)很抵触跟别人肢体接触。
赶来张秀秀住所的莫狂生开始还高兴的打着招呼:“秀秀!”直到他正好看到这一幕。
“楚师兄,你说新交的女伴就是她?”
“秀秀,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莫狂生看看楚师兄又看看张秀秀,整个人都不好了。
“狂生,你别冲动,听我解释!”张秀秀赶紧拉住莫狂生的手,让他不要冲动,先听她解释。
“活很好?动手动脚?”被师兄吹嘘自己女人活很好、张秀秀明确拒绝还动手动脚,如果还能忍得住莫狂生他就不是个男人!
莫狂生一拳砸到楚师兄脸上,根本就没带考虑的。
“没想到师弟你竟然是这种人,不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吗?”楚师兄知道是被莫狂生横插一脚后,火气也是起来了,亏他还对莫狂生这么好。
“树母·落地根!”
楚师兄是木属性金丹修士,灵力化作一棵大榕树朝莫狂生射出气生根。
“住手!”
张秀秀不可能见他们两打起来,何况莫狂生还处于弱势地位。
她当即张开臂膀挡在莫狂生面前。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阻挡,让感知到灵力波动的执法队及时赶到,消弭灵力把莫狂生救下来。
“执法院怎么来得这么快?”张秀秀暗自有些疑惑,而且派出的阵容也有些不对。
“就你们器院事多,必须好好整顿一下才行!说吧,谁先动的手?”为首的明显是一位执法长老,那严肃的表情似乎两人犯了天条一般,非得重重处罚。
“莫狂生!”楚师兄直接指向莫狂生,虽然不知道执法长老为什么那么讨厌器院,但是并不妨碍他把自己摘出去。
“他找打!”莫狂生犯犟谁来都不好使。
“好了,情况我大概明白了,就按规矩来吧!无故斗殴,伤害同门,影响极其恶劣!
你自己离开烟云宗吧!别逼我驱逐你!”执法长老心情很不好,这件事他不仅要各打八十大板,如果可以借此把器院都赶出去属实更好。
“长老,这不公平!这件事的影响还没到赶出宗门的程度吧!”张秀秀立马为莫狂生鸣不平。
“我意已决,小乔,把他从宗门名册划掉,烟云宗不需要这些人!”执法长老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不允许有人破坏规矩,颠覆集体意志,莫狂生是牺牲品,离开却不是坏事,毕竟器院已经带不出好孩子!
“是,师父!”小乔一头短发,她说话办事格外干净利落,说划掉就划掉了!
“不用赶我,我自己会走!”莫狂生见事已定局,顿感心如死灰。
他是走了,带着对烟云宗的绝望走的,从上到下彻彻底底失望透顶。
“还有你,禁闭室十年!这段时间给我安分点!”楚师兄自然不会被执法长老忘记,可话里话外多少还是带点保护情绪。
“红颜祸水!”执法长老给张秀秀下完断言后便朝着器院方向走去。
——小树林——
“啪!”张秀秀一巴掌拍到李大富脸上。
李大富神色如常“我还以为你又不打算来了呢!”眯着眼淡淡嘲讽着绕了一圈又回来的她。
“不管院首被约谈、还是器院那么多人被抓,我统统都不在乎,你千不该万不该、盯着莫狂生不放!”张秀秀几乎气得手都是颤抖的。
“反正这些事他迟早会知道的,我只是让它提前了而已,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很干净吧!”李大富抓起张秀秀的头发,直视她的眼睛。
“再怎么样也比你干净!你从里到外都脏透了,满是腐朽的铜臭味!”都说攻人不揭其短,张秀秀是女人啊!那没事了。
“脏的跟脏的才相配,你别想染指干净的东西!”脱离不了泥潭的人不会允许有人脱离泥潭,李大富更是如此。
“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向圣女申请换队!”张秀秀挣脱李大富的控制,只要她不承认,队长就名不副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队员的队长更符合李大富发挥,而张秀秀只是个累赘。
“还有一个星期,在此之前,我们先来欣赏下烟云的崩塌吧!”李大富放声大笑,尽情享受秩序崩坏的快感,尤其是出自他的手笔,成就感钱可买不来!
张秀秀可不会留下看他发癫,心情不好的她重重关门,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与郁闷。
没料想这一关就把人的手夹了“啊!”这位师兄强忍着痛,硬挤进来,不过造成痛苦的原因不像是因为手,像是别的什么地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再往来的吗?”张秀秀不可能让他待在房间,动手就要赶人。
“救我,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他平时都深入简出,不接触什么人,更是避免接触脏东西,肚子怎么会越来越痛呢?师兄很快就意识到——这逼有毒。
疼痛都快要到十级,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无奈之下只能找张秀秀求助。
“你是第一个师兄啊!人太多,我实在脸盲!”张秀秀这才想起第一个发作的时间正是今晚。
“这都不重要,我知道错了,您就给我解药吧!我保证今后一辈子都不来打扰。”吃一堑长一智,他哪还敢玩女人啊!光是看见就够软了。
“没有解药!”张秀秀这话一出,他的脸色便是煞白,疼痛再加重下去,神仙都要死啊!
“不过有缓解的药,你想要吗?”张秀秀这话说一半,差点让人起杀心。
“快给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都给你!”有生的希望,他又怎么会想死呢!说什么也要抓住一线生机来。
“跪下,爬过来!”张秀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切都是报应。
“哈,哈!”师兄就像哈巴狗一样,张开嘴爬过去求她,生命面前尊严就是个笑话。
“老实说,这段时间你没有跟别人玩过吧!”张秀秀饶有趣味的打开药葫芦,她从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爱花活的男人。
如果是那样,可就太好玩,不过最终结果她早就知道了——全面覆盖!希望猫猫狗狗逃过一劫吧!它们是无辜的。
“没有,真没有,我都是压抑久了才变态的!”他还真没说谎,要不是“洁身自好”都想不到问题出在张秀秀身上!
“好狗!”张秀秀把一粒药丸抛出门外,他紧随其后。
今晚烟云宗的“主角”是段嘉赫,尤其是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宗主的声音。
“我是烟云元老,于魔有功,于宗有劳,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段嘉赫对老宗主一下子就爆发出来,都不知道一点小事,他老人家有必要闹得收不了场吗?非得让自己下不来台。
“你还要躺在过去的功劳簿多久!好好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人都有私心,我不怪你,但前提是不得损害烟云弟子的根本生存。这是底线!”
老宗主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甩到段嘉赫的脸上,这次器院是真的过界了!
“你就说交给宗门的分成少没少?没少吧!反而更多了!”段嘉赫看都没看,自己做了什么他能不知道嘛!
“你这是丧良心!在吃人血馒头知道不知道!”老宗主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资料恨不得杀了段嘉赫。
“您就说准备怎么办吧!”段嘉赫老神在在,完全不担心会有事,宗门可离不开他,不然就不会是约谈!
大概率只要把器院恢复原样便轻拿轻放。
——烟云宗外,官道,有一人孤零零在行走,即无来处亦无归途。——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想不通还钻牛角尖的莫狂生灵力一直在增长,他以为是愤怒的力量。
“小家伙,魔气泄漏出来了哦!要跟我学习控制魔气的方法吗?”胡武刚跟小狐狸见过一面,没想到重游故地还有意外惊喜——遇到个穿着烟云制服的有智魔人。
莫狂生和胡武称得上同病相怜。
“我入魔了吗?也该!你是?”莫狂生理得清目前的处境,倒是不知道狐人为什么要帮他了,难道也是魔吗?
“你可以叫我师兄,虽然我是被烟云宗赶出来的!但我还认这个身份。”胡武笑眯眯的展露那比他强太多的魔气,只是略微表现冰山一角,莫狂生便冰冷得灵魂都要被冻结一般。
“师兄,魔都要加入魔门吗?”莫狂生听说魔类(ps.物种混杂,以后统称魔类)仅有一个组织,可他并不想落得一个无恶不作的下场。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吗?
我接纳你不是让你加入魔门,现在的魔门已经不是以前的魔门了!帮你的代价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胡武不可能招人进魔门的,共存派在暗中活动效果会更好。
“师兄你说,只要不是违背我做人底线的事情都可以。”没有归宿的莫狂生直接破罐子破摔,魔都入了,天大地大哪还有地方属于他。
“放心,我只是让你潜入西蛮域待命,那里蛮、魔、人共处一地,你只会生活得比这里更好!”胡武知道莫狂生不会拒绝的,因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好!”
就这样,莫狂生踏上去西蛮域的旅程,迎接新的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