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澜在温时令怀里抬起头,他也垂眸看她,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半晌,都没有话。
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心跳,起伏的频率很匀称,而她恰恰相反,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漏了半拍。
“怎么?不认得我了?”
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慢慢收紧,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这是医院,旁边还有人呢!”
护士站就在旁边,这层也偶尔有人来往,她不想这时候暴露他们的关系。
“谁敢说什么?”
温时令毫不在意,话毕,她被扣住后脑勺,男人将她摁在胸前,头埋进她颈窝,动作温柔,力道却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这是个完全占有的姿势,也是个完全依附的姿势。
温时令越搂越紧,仿佛他稍微一松,她就会化作断线的风筝,再也抓不回来。
季青澜逐渐放弃了抵抗,闭着眼睛,手攀上男人的背脊,像是快要跌入梦境。
“好想你啊,你怎么都不回家?我现在吃饭都觉得食之无味,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温时令终于放开她,指腹在她额间恋恋不舍。
季青澜微微红着眼睛,他又像控诉又像表达委屈的语气瞬间让她无法招架。
思想斗争很激烈,但答案到了嘴边,就不受她控制地变成了另一个极端。
“那我今晚回去,行了吧?”
她搬出来这几天温时令没有问她缘由,她也心知肚明,男人不可能没察觉出什么。
他没追问,反而让她轻松一些。
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就任由他们之间继续别扭下去。
那种想要把对方推远,又舍不得的状态,她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温时令嘴角噙着的笑终于不见苦涩。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不骗你。”
……
温旭出院的时候,季青澜已经回到工位。她拿上病历正准备去查房,被留下来的苏希叫住。
她是亲眼看着一家人上车的,现在苏希突然在这里,目的显而易见。
两人在楼下的咖啡馆坐了一会。
苏希无非是问她和温时令之间是不是出现了感情问题。
好在温时令已经暗示过她了。
此前苏希找温时令谈过,而他给的理由既离谱,但又在合理范围之内。
温时令表达得很隐晦,但她能确定,他给苏希的理由是因为言欢频繁在他面前出现,她吃醋了。
她只好跟温时令统一口径。
最后苏希以过来人的身份跟她聊了好多掏心窝子的话,才离开。
……
当天晚上,季青澜还没下班,温时令就开车到医院接她——
在地下车库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
他们只是简单地吃饭,在花圃休息,温时令还拿出一年前送给她的天文望远镜,陪她在楼顶的花园里看星星,两人一句破坏气氛的话都没说。
温时令没问她为什么不再提季爸的事,她也对苏希找过她的事只字不提。
……最后季青澜是在躺椅上睡着的。
温时令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主卧的床上,就一直守在旁边,看着她熟睡时安静的侧颜,直到实在架不住困意。
明天醒来不知道又会是多长时间见不着面。
最后在她唇瓣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将她捞进怀里,沉沉睡去。
……
原定于周六的摸底计划在实施前两个小时突发了变故。
小陈和另外两个同事早前已经确定了他们蹲守的夜总会其实是掩盖之下的嫖娼场所,但查清楚后,始终没有等到温炎现身。
直到摸底计划开始部署,他们终于发现温炎的身影,当即就报告警局,实施抓捕。
一个晚上,刑侦支队联合派出所把嫖娼场所一锅端了,温炎自然也在其中。
鉴于温炎的身份地位,担心温炎很快会被保释,抓捕行动的第二天早上周海就亲自签署了搜查令,让柴晨依次“造访”了温炎名下的所有产业。
温炎别墅,管家和一众佣人被看守在客厅,几个刑警荷枪实弹站在四个角,压迫十足,柴晨则带着另外几个搜查组的成员进行地毯式搜索。
“晨哥,人会不会已经被温炎转移了?”
已经搜到最后一个地点,他们连邹建平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们已经把这一年来附近的所有监控都看完了,没有发现邹建平的身影。”
柴晨聚精会神地扫过每一寸墙面和地板,一只膝盖跪下来,他打开电筒,俯身探入暗处,没有参与旁边的对话。
“温炎要把他转移出去,肯定不会让他暴露在监控之下呀!”
“不不不,越接近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而且温炎那样的人,绝不可能放任邹建平出去流浪增加被抓获的风险。”
“那按照你这样的说法,温炎还不如干脆把邹建平杀了,反正他是黑户,把他杀了埋了又没人发现,而且还能永远保守秘密。”
尾音一落,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僵住。
“不,不会吧?”
小陈勉强苦笑。现在没有一点进展,邹建平被杀的说法就显得尤为可信。
“晨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小陈看向柴晨:“……”
半晌,他站起身,正了正衣领,语气不疾不徐:
“先别慌,搜的时候注意有没有暗格和密室。这个别墅人数众多,反而会起到掩护邹建平的作用,温炎是最有可能把他藏在这儿的。 ”
……
搜到一半,柴晨突然停住,下楼去往客厅,把管家单独叫到一边。
“你确定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在这儿吗?”
“啊?”
管家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地看着柴晨,柴晨表情严肃,甚至拿出了审问嫌疑犯时的压迫和威慑,愣了两秒钟,管家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确定所有人都在这儿了,警官。”
问了些其他问题,柴晨特地交代不要和客厅里其他人交头接耳,把管家放回去,又陆续叫了好几个人单独谈话。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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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澜:总觉得温先生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还是,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