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南双手紧紧抱着她纤细的酥腰,专注得一刻都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
看着她崩溃骂人,泪流满面的样子……
此时,周宴南才真正分辨清楚了。
虞桑宁没有说谎,她是会心疼他的。
真真切切的,担心他的安危,责怪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一切,都是他甘愿的,毫无怨言。
情到深处,难以自持。
周宴南没有说话,俯着身子,双手捧着那张哭红的小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可偏偏,那只被烙铁灼伤的手掌还不老实。
周宴南很巧妙的避开了手上的伤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她脸上一直游走到了虞桑宁的胸前……
那些血渍染在她身上,潮湿的,温热的,黏黏腻腻的,让虞桑宁很不舒服。
她推了推他的脑袋,伸手轻轻在他胸口捶打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胡来?”语气带着哭腔,软软的,让人听了更加欲罢不能。
只是,这一下,恰好打在了周宴南的胸前的伤口上。
“嗯……嘶……!”
周宴南低吼了一声,因为这阵痛感来得突然,他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等手掌碰到了胸口处,才发现……
此刻,他身上最疼,伤的最深的两个地方,碰到了一起。
一时之间,周宴南竟分不出,手心更疼还是胸口更疼一些了。
疼的他直冒冷汗,通红的眼底闪着亮闪闪的光芒……
差一点,这眼泪就没忍住了。
虞桑宁也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打错了地方,眉眼蹙着满脸愧疚:
“疼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宴南忍着疼强撑着,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一般,他开不了口说话,只能听话的点点头。
虞桑宁眨了眨眼睛,小声疑问:“哪里疼?”
到底是手疼一些,还是胸口疼?
看着她满眼关切,周宴南皱着眉,微微吐出一小口气,似乎是用了好大的力气,他伸手拉起那只柔软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被烙铁灼烧的伤口附近,极力忍着那痛感,慢吞吞的说道:
“宁儿……我这里疼……”
他握着虞桑宁的手指,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
这声音温柔低沉,看她的眸子也柔和了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
嗯……有点像受伤的小狗。
脏兮兮的,满是伤痕的,战神王爷周宴南,此时此刻,不像吃人的豺狼野豹,更像一只弱小无助,没人疼爱的小狗。
虞桑宁这样想着,但她却不敢说出来。
她低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哑了一点:“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是谁非要逞强,说我力气小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
“那你也不至于下手这么重吧?反正规矩都是你定的,整个靖王府数你最大。”
虞桑宁将手从他胸口移开,然后翻过掌心拉着他受伤的那只手,仔细检查了一圈,才发现周宴南的手指和手心也被烙铁灼伤。
“我摔就摔了……你又何必……?”
何必伸手救她。
虞桑宁这句话好像在责怪他。
周宴南却不以为然:“反正我皮糙肉厚,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九爷。”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认真的问道:
“你为何答应替我受罚,刚才,为何不顾一切也要拉住我?”
周宴南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问,倒是不意外。
他伸着手,帮她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看来,我四姐说对了。”
“什么?”
周宴南:“因为我不舍得伤了你,因为……我喜欢你……宁儿,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
“……”
虞桑宁一时顿住,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还是先找大夫看看你身上的伤,九爷,再拖下去就不好治了。”
见她刻意转移了话题,自己身上也确实疼的厉害。
周宴南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将身上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里衣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道瘆人的伤口。
随后,将外衫严严实实的裹在了虞桑宁身上。
其实她的衣服只是被撕破了一点点,但周宴南还是固执的将她裹得像个粽子一般。
虞桑宁搀着他走出刑房的时候,看见江望站在门口等着,有些心虚。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
江望看见周宴南身上那件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急忙跑过来,伸着手想要过来扶他,不想却被周宴南狠狠瞪了一眼:
“我没事,不用你扶。”
“是。”
“愣着干嘛,你是木头吗?还不去请大夫?”周宴南说话声音有些大,扯得他胸口有些疼,身子有意无意的往虞桑宁娇小的身板上靠了靠。
“属下这就去。”
江望说完,低着头退了下去。
——
两人回到了北苑厢房,虞桑宁打了盆热水,坐在床榻边上用帕子帮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其间,周宴南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虞桑宁被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慌:
“九爷,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好看。”
“什么?”
周宴南受了这么重的伤,只要大声说话,胸口就扯着疼。
但虞桑宁问他,他却还是忍着疼,耐着性子又答了一遍:“你长得好看,我爱看。”
“无赖……”虞桑宁扬起手,假装要往他身上打去。
周宴南也配合的假装用手臂去挡……
厢房的门没关,江望领着大夫走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二人打情骂俏的那一幕,心里有些疑惑。
他这主子,果真是铁打的身板。
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心思……?
见有人进来,周宴南收敛了神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大夫朝他行了礼,然后伸着手解开了周宴南的里衣,伤口有些狰狞恐怖,血迹也还没有完全擦干净,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看清了靖王身上的那个字……
是奴。
当今的皇上的第九个儿子身上,居然被人烙了这么一个字在身上?
江望皱了皱眉,侧着头看了一眼虞桑宁,心里已然明白。
只是那大夫瞧了,只觉得心里又惊又怕:“王爷这伤从何而来?”
周宴南伤口本就疼得厉害,懒得说话,所以沉默着没有回他。
反倒是虞桑宁在一旁,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便迫不及待的回了那大夫一句:“是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