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进医院了。
已经四进宫了。
人说事不过三,我已经过三了。
我的眼皮上好像有千斤顶一样,睁不开,嘴巴好像被胶水粘紧了,张不开,只有耳朵可以听到。
医生很沉重,“她如果三天内不醒过来,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她如果三天内......
不醒过来......
就永远......
醒不过来了......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循环播放在我的脑海里。
不讲武德啊,说好可以活三个月的啊!
怎么还带昏迷的?
医生说完后我听到妈妈哭的很伤心。
哭的我的心一抽一抽的,我想跟她说,“妈妈别哭。”
我想跟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
可是我的手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眼睛怎么都睁不开,胸口好像有一块巨石压着,说不出话。
姜泽低声跟妈妈说,想单独跟我说会儿话。
病房内沉默很久。
“落落,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你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大手牵住了,虎口有茧子,摩挲着我的手有些发痒。
姜泽拉着我絮絮叨叨的。
“我起初,并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不过是见色起义,日久生情也不过是权衡利弊。”
“可是,我看见你之后,我就相信了。”
“第一次见你,你就偷偷看我。”
谁偷偷看你了,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我就逗你,好看嘛,然后你当时的表情真的太可爱了。”
好好好,当我是小猫逗是吗?
“还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看电影,你就坐着我旁边,我当时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紧张,长这么大我就没有紧张过。”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林落有些一言难尽的想着。
“当天晚上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没想到吧,嘿嘿我吃了两碗饭!
“再之后,因为工作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
忙都是借口,果然是感情太淡!
“后来从新闻上看到你,你居然去跑马拉松了,还得了亚军。”
居然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是吧。要不是我现在躺着,高低要跟你笔画两下子!
“阿桦她妈妈交代我一定要带着她运动,老是躺着人就容易废。”
可不嘛,阿桦简直是宅女界的新星!
“她不肯去,我就告诉她,爬到山顶然后再下来,请她吃火锅。”
哟哟哟,火锅居然是你请的!
“可能是我不太会说话,居然惹你生气了。”
林落想起姜泽那时的表情,就气的牙痒。
时间好像过得很久,听他说话确实是漫长。
姜泽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剖析着和她相遇时的场景。
拳头硬了,林落气的挣脱了千斤顶,“闭嘴。”
姜泽听到熟悉的声音,顿了一下,有些错愕,“落落。”
“闭嘴。”林落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泽。
无头----
“冷清清,你打我的每一鞭我都记着,等我长大了,一定百倍奉还。”
深夜,霍宅。
二楼的豪华儿童房灯火通明,稚嫩的小奶音一字一句,从角落响起。
语轻,却掷地有声,声声含恨!
角落跪着道小小的瘦弱身影,小男孩有着精致白皙的脸庞,额心一粒朱砂痣,鲜红如血。
他皮肤白到近乎透明,更衬得红痣妖冶,漆黑眉眼间有股惑人的冷色。
精雕细琢的一张脸蛋,好看得像是年画上的奶娃娃。
小男孩格子衬衫领口处,露出皮肤下几道交错的伤痕。
他语气冰冷地说出这句话,看冷清清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冷清清感叹,这种眼神,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脸上,真是恐怖啊。
不愧是书中最大的反派,从小就不同凡响!
冷清清是快穿局的王牌员工,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
作为自己退休前最后一个世界,冷清清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被狗系统骗了,这个稍后再说。
“嘶。”
冷清清脑袋忽地一痛,碎片般的记忆潮水般接踵而来,那是原主的生平——
‘她’是华国家喻户晓的花瓶女星,冷清清。
没有同期女星的事业心,在娱乐圈以脸封神的冷清清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嫁入真正的豪门。
很快机会来了,冷清清凭一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脸,成功混入一场帝都的顶级饭局。
这场饭局,让她遇到了大佬霍景森。
一年后,她瞒着所有人偷偷生下一个男孩。
再三个月,她成了人人艳羡的豪门太太。
大佬有钱有颜还不爱回家,除了定期打钱、看孩子外,从不回来。
即便来了,与冷清清的交流也不会超过一句。
更不会留宿过夜。
霍景森作为商界新贵,身边一向美女如云,八卦杂志上绯闻不断。
婆婆不喜冷清清,冷清清出身一般,且空有一张脸,跟她理想中的儿媳,差距岂止十万八千里。
加上讨厌的继姐在冷清清面前炫耀,要带继子参加时下最火的娃综《一家三口》第二季。
众多压力下,冷清清终于顶不住了。
她总是毫无预兆地大哭、生气,摔东西,脸色越来越差,头发越掉越多。
众所周知。
压力不会消失,但是会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年仅五岁的霍言珩,是这栋豪华冷清的别墅内,妈妈唯一的出气筒。
“……擦。”
冷清清擦了擦从嘴角流出的口水,发出羡慕的声音,老公有钱还不爱回家,多少女人的梦。
可惜原主不珍惜,偏偏作死要虐.待儿子。
而这一点很快在《一家三口》直播中被继姐‘无意’揭穿,全网几亿人都看到,小霍言珩身上的累累伤痕。
微博热度居高不下,全网都让冷清清去死,警方也介入。
最终,冷清清虐待罪成立,蹲了几年局子出来后,先是受到霍景森长达几年的报复,又被黑化的成年儿子送进精神病院,下场可谓凄惨。
始作俑者是死了,可她给霍言珩留下的心理创伤,却影响了他一辈子。
此时的霍言珩,只有五岁,还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被打了,霍言珩不哭,不求饶。
纵使满身伤痕,纤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沉静漆黑的眼睛里,透出的只有对母亲的冷漠和鄙夷。
原本精神状态不好的原主,怎能不更被激怒。
连个小孩子都敢忤逆她,跟她作对!
冷清清叹口气,走上前,霍言珩目光警惕,他往后退,可背抵着冰冷墙壁。
无处可逃。
霍言珩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到来。
冷清清这才看到,自己手中紧握着条指节宽的Cucci女士皮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