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活在光亮里,你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光亮的。
——林落
今天是周三,林落没有回宿舍,而是回家了。
因为是饭点了,一打开家门,就看见爸爸妈妈在饭桌上讨论教案。
“落落,你怎么回家了,快来洗手吃饭。你妈啊,刚好煮了你喜欢的茄子。”
林启强起身往门口走,把林落的书包拿到手上,正准备放到沙发上。看到林落手肘上,膝盖上的伤,脸上的笑一下就消失了。
“怎么身上都是伤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林落抬头看着他爸,看到心疼和愤怒的眼神,心里一酸。
她的爸爸啊,真的很爱她。从高一自己被霸凌,到给自己出头,找心理老师,还给自己报跆拳道班,就是为了让自己少受到一丝伤害。
“爸爸,没事,我打回去了。”
林落举起肱二头肌朝林启强开心一笑,安慰着爸爸不要担心。
“什么,落落,怎么回事,那些小孩家长不会管教吗,我明天去学校找家长!”
一个身着碎花裙,腰上绑着围裙的女人,挥舞着锅铲,好像随时准备冲去学校一样的。
“妈妈,没事的,人家有背景,打回去也一样的。”林落无奈一笑,安慰道。
“洗手吃饭,洗手吃饭。”
林落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好像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似得,去厨房洗了手后吃完晚饭回了房间。
林落把药箱拖出来,熟练的给自己上药。
女孩子真的不能留疤呢,会很丑的。她不喜欢。
洗完澡把自己扔到床上,回忆铺卷而来——
有人叫她一起上厕所,她不去,然后被一群人架着去。
她站在厕所门口还未站稳,有人从身后直接一把将林落推进厕所,她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随后头顶至下一凉,伴随着恶臭飘到林落的鼻间。
“哈哈哈”
狭小的空间感觉很拥挤,周围好像站了很多人,有人讥笑,有人动手。
“第一名,你学习好厉害啊,教教我们吧。”
她攥紧了拳头,紧闭着嘴,有味道的水从发间滴落,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怎么不说话,是看不起我们吗?”
为首之人故作无辜语气。
随即拳打脚踢如雨点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女孩痛苦的呜咽了一声,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
“老师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作惊弓之鸟直接跑了。
老师根本没有来,不知道是谁看不下去,帮了她,总之,很感谢让她少受点伤害。
她直接平躺在厕所的地板上,毫不在意地板的脏污,泪水从眼角滴落。
缓了很久,才慢慢爬起来。
林落回过神来,眼里噬满痛苦。
后来她去告诉老师,有人欺负自己,希望可以得到帮助。
因为自己平常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确是得到了老师的帮助,学校给那几个家伙停课了几周。我以为这个事情就此结束了。
并非如此,霸凌并未因为停课而制止。霸凌的人是个私生女,家里很有钱,父母十分看重小孩的成绩。得知她在学校做的好事,把她的零花钱都扣除了,还关了禁闭。
她气死了,直接伙同班级里的人,一起孤立林落。
有时去打饭,会被很多人插队,到最后食堂阿姨说没有菜了。
有时抽屉里,桌子上,会被倒满很多垃圾。
有时。。。。有点数不清了,小动作不断,直到霸凌者回到学校,最大的伤害来了。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小巷,小巷离回家的路很近,但是因为最近的遭遇,我都是走另外一条路。
但是她们好像已经打探好林落的行程了,直接套了麻袋,就把她拖进了小巷子里。
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想要扒掉她的衣服,她直接就被惊吓到了。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罪!”林落歇斯里地大吼。
周围站着三男两女,头发染着千奇百怪的颜色,社会气息十足。三个男人在周围抽着烟,两个女生各站一边对她侮辱打骂。
她有些焦急地看着巷口,总感觉事态会朝着不可控的的方向发展。
她知道霸凌她的人最近就会回到学校,甚至可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有可能会是今天,她事先打电话给了于洁,如果自己半小时内没有去她家,就报警。
“啪!”巴掌落在林落的脸上,脚印污渍印满了白色的校服,眼里闪过无助,害怕。
“都怪你,宋姬才会好久不来学校。”
红发女生举着手机恶狠狠地朝林落吐了一口唾沫。
林落浑身瑟缩,抱紧自己的衣服,看着巷口依旧没有人来,甚至经过,黑色的眸子渐渐灰暗。
为什么还要寄希望于别人?
“贱人,你也会怕啊,为什么要告诉老师呢,我们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呀。”
那人看着林落缓慢爬到墙角,寻求帮助的可怜样,嫌弃地踢了一脚。
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啊,真的很煎熬,林落不停的打落伸来的手。周围恶心的男人调笑的围上来,红发女生举着手机录像。
突然,周围的空气清新了很多,讥笑声,嘲笑声,令人作恶的男人都被肃穆的气势镇压了。
于洁发现林落还没有来她家,想起林落的话,有些惊慌。
不会吧。
想起宋姬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以及仍在耳边的乞求,和求救的眼神。她咬咬牙终于还是选择了报警。
“喂,您好,我要举报,信天北路有人群殴。”
打完电话的于洁浑身都在抖,心跳加速,眼眶通红。
想起开学时,因为自己忘记给宋姬买水,被要求跪下道歉。
她家里穷,学习成绩也不好,几乎是吊车尾。
宋姬说寒门出才子,我给父母丢脸。
班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她,告诉老师,老师却质疑她,她为什么欺负你,她家里有钱,学习成绩也好。
她早已绝望。
憎恨旁人的沉默,无视。
她不堪忍辱想要跪下息事宁人时,林落站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她被以成绩第一名为理由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你看,宋姬想要欺负人,什么理由都可以。
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求助。
但是她却不敢再站出来了。
她分明看见林落眼里的失望。
这次,我不欠你了。
于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一行眼泪。
在我恍惚间,警鸣声和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由远及近的传进我的耳朵。
“卧槽,条子来了!”
“贱人,是不是你干的?!”宋姬声音近乎尖锐。
“还在这干什么?赶紧走!”旁边的男人一把拉走宋姬。
“站住!”
等到宋姬他们想走时,却已经被匆忙赶来的警察抓住了。
他们被警察吓住了,像鹌鹑一样驼着背蹲在地上。
唯独宋姬的眼神有点有恃无恐。
林落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流出,脸上身上青红发紫。衣服上大大小小的脚印。
看到的医护人员都不忍惊呼了一声:“一个女孩子,怎么打的下去手啊。”
有人给我披上了外套,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躺进了icu,肋骨断了2根,中度脑震荡,休养了大半年。
她爸妈终于还是知道自己被霸凌的事情了,本来是不想要他们担心的。但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们以为那个巷子是监控盲区,我们是没有证据去起诉她们的。
但是经过警方走访调查,发现附近有一户人家装了监控。加上她们自取灭亡的行为,自己也录了霸凌的视频,才终于把她们送上法庭。
霸凌的父母甚至来医院,希望和解。
呵,怎么可能和解。
不是自己痛,是不是觉得没事呢?
她冷眼看着他们,告诉他们决不和解。
爸爸妈妈为了她,直接转调到了隔壁青藤市一中进行教学,同时我们也搬家了。
___________
“落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学习啊?”
妈妈担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没有啦,要睡觉了。”
林落整理心情。把灯关掉,闭上眼睛。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不是吗。